上出的,況且聖上說的是舉賢而立,沈公子難不成是在質疑聖上?”
沈拙淡然一笑,他看著齊老,說道:“在位者有思慮不周的地方,實屬人之常情,而為人臣者,明知君王做了錯事,沒有加以勸諫,反倒一味的攛掇慫恿,說是亂臣賊子也不為過。”
坐在對面那些人聽了他這意有所指的話,個個像是被噎著一般,竟是半日無人敢吭一聲。
坐在帷帳裡的顧三娘遙望著沈拙,臺上的他口若懸河,舉手投足之間,彷彿生來就帶著一股貴氣,顧三娘忍不住有些恍惚,她早知跟沈拙有著雲泥之差,這樣玉樹臨風的神仙公子,怎就成了她的丈夫呢?她又回想起在酈縣,沈拙每日所做的事,無非是帶著幾個鄉下學生讀書認字罷了,要不是東方檢身陷囹圄,興許他和她一輩子也就在那個偏遠縣城渡過餘生,只是此時看到這樣光彩奪目的沈拙,顧三娘猛然覺得,神龍天生就該翱翔在天地之間,若將它困在一灣淺灘裡,又有甚麼意思呢?
這邊的顧三娘發呆之時,另一廂的蔣中明也陷入沉思,他和沈拙雖為父子,兩人卻成見頗深,要不然也不會鬧到斷絕父子關係的地步。
當年,髮妻沈氏去世,從此沈拙再也沒有主動親近過他,等到他續娶嘉元郡主,沈拙更是對他能避則避,至於後來妙言和親的事情,最終變成他們父子決裂的□□,想到這裡,蔣中明心口微微一疼,他二人分明有著一樣的血脈,卻彼此漠視對方,誰也不願退讓一步,若非有著共同的利益,蔣中明猜測沈拙是決計不會妥協的。
蔣中明抬眼望著正在和對方論證的沈拙,他思維敏捷,口才出眾,歷史典故信手拈來,即便以一敵十六,也是遊刃有餘,相反對面的那十六個人,被沈拙逼問得汗水涔涔,嘴裡支支吾吾的答不出話,已然是落了下風。
這個人是他的兒子,就算他改名姓信又如何呢,血緣是割捨不斷的,天下無人不知他是他的兒子,在這個時刻,他還是頂起了蔣家的門楣!
臺上的辯論到了最激烈的時候,有個年輕書生被沈拙逼得退無可退,嘴裡忽然口不擇言起來,他指著沈拙說道:“你的繼室乃是不貞不潔的寡婦,據稱你幾年前在酈縣,還曾與市井無賴交往甚密,並且頻繁出入錢莊賭場,敢問這樣品行不端的人,如若當了國子監祭酒,豈不又是一個李涯?”
他這話一出,臺下頓時響起討論聲,今日來的都是書生學子,自是期望新任的國子監祭酒德行高尚,前任祭酒李涯的弊案剛剛過去不久,要是再選出一個貪汙舞弊之人,誰人能保證下一屆的科舉考試能做到公正嚴明?
顧三娘心裡‘咯噔’一下,這個人說的是先前小葉子被拐,沈拙為了湊錢救人,向錢莊借了高利貸,當時託負的就是龐四相助,沒想到他們連這些事都打聽出來了。
孫氏滿臉吃驚,她悄聲問道:“大嫂,這人說的是真的?”
“呸,他胡說八道!”顧三娘狠狠朝著那人瞪了一眼,又說道:“這事說來話長,三言兩語說不清,等我回家再跟你慢慢細說。”
顧三娘暗自著急的時候,在外面觀戰的東方檢也有些忐忑,文人看重德行,沈拙做的這些事出有因,可最怕的就是安家無中生有,藉機敗壞沈拙的名聲。
站在臺上的沈拙卻鎮定自若,他看也不看說話的那人,而是朝著裁判弘海法師拱了拱手,說道:“法師,我與娘子情深意重,自結親那日,就約定了白首到老的誓言,敢問她以喪夫之身嫁給在下,犯了本朝哪條律法?”
弘海法師搖頭回道:“據我所知,本朝並無寡婦不得再嫁的律條!”
四下觀戰有不少是各府的女眷,眾人聽了沈拙的這番話,頓時心生羨慕,要是能得自家丈夫如此表白,也算此生無憾了,再說那安妃,放著這樣的良人不要,卻甘願進宮做妾,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