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發現新大陸似的表情,硬是看的凝軒直起雞皮疙瘩。
眾人的目光下凝軒避無可避,覺得連即將想要邁出房門的關節都變得僵硬,可墨棋卻好像跟個沒事兒人似的,完全對四周投來的或好奇、或驚羨、或厭惡、或探究的眼神免疫。
凝軒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在眾人的萬千矚目下僵直的走著,卻還是難以抑制的將頭側過些許,附在墨棋耳邊輕聲道,“他們怎麼了?”腦海裡飛快閃現過進府以來的種種,確認自己的確沒做什麼傷天害理天地難容的事兒。
“沒什麼,”墨棋不以為意道,“你習慣就好了,”轉念一想,轉過頭來對著凝軒語重心長,“說不定你努力努力,過幾天他們巴結你都來不及。”
聞言,凝軒更是一震惡寒,巴結……還是被這麼多人……自己這是得做了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兒才行?
凝軒和墨棋這邊前腳剛走,身後瞬間僵硬集體投來各樣目光的小廝們頓時復活,交頭接耳的開始紛紛交談討論,凝軒苦笑,這還真當他是死的啊,就算走過,也不過是與最後一個人剛擦肩而過的距離,這麼誇張的變化,是自己真不被人待見還是他們以為自己聽不見……
一路行至藏書閣,此番瞬間靜止僵硬注目禮紛紛,然後霎時復活咬耳朵連連的舉動一波接著一波,凝軒哭笑不得,他這是成了四害了麼!
最為誇張的是幾個在自己之後剛入府不就的小廝,年紀看上去比自己還小不少,整天端著個抬那個的做些體力活,有時候凝軒都覺得他們是那個被端的被抬的還差不多。兩人見到自己和墨棋走來,連手上端著的銅盆都砸了,急忙蹲下身收拾可卻在自己經過時不時的抬眼直看,不小心正好與自己的視線撞個正著就急忙低下頭,可卻還是屢試不爽。凝軒見狀哭笑不得,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這邊凝軒還在納悶,那邊自另一條長廊趕來的青竹掛著個得意洋洋的笑容,上來對著凝軒的肩膀就是一巴掌,打的凝軒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不愧是我家凝軒,長臉!真長臉!看他們平時拉幫結夥趾高氣昂的樣子,不就因為遠遠的瞥見某個得寵的主子,亦或者不過稍稍搭上了點什麼事物,就高興的跟個什麼似的!而我們不就整天貓在這暗無天日的藏書閣嘛,好處沒我們的,錯處去能一抓一大把,經常不給我們好臉色的奚落,還那那些個什麼東西直得瑟,想不到這風水這麼快就能轉回去啊!兄弟,長臉!真長臉!”
凝軒被說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向墨棋投去求助的目光,可那丫壓根兒沒往自己這裡看!
而青竹那邊卻依舊說的唾沫橫飛,一副大快人心的模樣:“還記得小九和荷香他們幾個吧?”
小九、荷香?提到這倆人凝軒心裡就直打鼓,雖然被變賣為奴,可不待奴性根種還嘴碎成那樣的,整天閒著沒事兒就貓在一起倒閒話,說說張家長李家短,連誰今天多靠近了某個主子幾分,多比自己拿了點賞賜都一個個眼紅的跟個兔子似的,而對於那些得不到主子賞識的奴才,更是冷言冷語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
且最讓凝軒受不了的是,雖然自己從不認為人分三六九等,可這時代已然成這樣,不是自己能改變的,既然不得不接受就只能這樣,可即便再不得寵的主子好歹也是個主子,說句勢利點的話,今天不得寵,說不定哪天就東山再起了,王爺的心性又不是這些奴才下人能夠猜測的,何必跟著攙和在各房夫人公子爭寵的鬥爭裡,最終倒楣的還不都是奴才?不過卻依舊避免不了像小九和荷香這種爭著搶著要為某個得寵的夫人或公子身先士卒鞍前馬後的。
凝軒暗自鑑定完畢,繼續聽青竹滔滔不絕。
“你都不知道我一大清早見他倆時他倆的表情,”說著青竹恨不得就得打滾以示大快人心一般,“那臉苦的,那顏色綠的,臨了了我要走了,還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