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雲雨停歇的,只是覺得從未發現一夜竟是如此漫長,足以讓骨頭都僵硬了。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只是聽依璇說上夜了,不用這麼多人守著便跟著眾人渾渾噩噩的回來。封玄奕的臥房凝軒自然是不能再住,雖然自己一住就是三月,衣食起居都在裡面,活脫脫像是這主院的半個主子,雖然封玄奕並沒有明確的下令,在主院伺候的婢女小廝們更是不敢多嘴,可凝軒還是有幾分自知之明的,難道真的要不要臉的等著他來趕麼!
一別三月的小屋再次住進來,沒有什麼不妥,或者該說這才合乎禮數,可合乎禮數卻不合乎心境。
躺在木板榻上,第一次冬夜是這麼的冷,這床榻是這麼的硬,冰冷的咯人,凝軒苦笑,明明是皮糙肉厚的奴才命,卻非得習慣了那養尊處優的富貴命,明明起初還挺抗拒,明明自己很鄙視不屑這樣的人,可如今自己竟也沈淪其中,何其可笑!
古代的帝王,能有幾個是專情深情的?情愛和名利,有什麼可比性麼!即便此刻只是個看似尋常的皇子,可身在皇家,如此薰陶和教育,能有幾個是不同的?!明明再清楚不過了,歷史上更是那麼多的教訓和記載,都不用付出什麼血淚史就有前人的鮮血鋪路,為什麼還這麼巴巴的貼上去,矇蔽了心智的相信,毫無保留的!可是他不甘啊,他怎麼能甘心,愣是誰都無法接受上一刻還在你耳邊甜言蜜語的情人瞬間翻臉不認人的將另一個人擁在懷裡親親我我,甚至毫不顧慮自己的感受!
他真的不甘心……
繃了一晚上的淚水終究還是決堤,三個月,不長不短的日子,難道都是假的麼!明明那麼真實,言猶在耳,嬉笑怒罵,若是不愛,若是假意,怎麼可能受得了一個毫不相關的人時時刻刻黏在自己身邊,怎麼可能為他費盡心思噓寒問暖,甚至連沒一頓吃了什麼、吃了多少、有什麼忌口都一清二楚?!
所有人都叫他王爺,所有人都叫他主子,他在所有人面前都是那個高高在上威嚴不可侵的榮親王,可在自己面前,他卻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雖然從不曾言明,可在自己面前那毫無保留的喜怒哀樂,凝軒體會的真切,他甚至只允許他叫他的名諱,奕華,這是何等的殊榮!
對於他來說,自己是特別的,凝軒堅信,所以才愈發的肆無忌憚,因為自己喜歡他的隱忍不羈,一如他喜歡自己的肆無忌憚,只是他好像忘了,他封玄奕名滿天下,風流倜儻,又怎麼會將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他一人身上呢,無才無德,不過個奴才,身份低位,還是個男人,連為他留下子嗣都不能,說白了不過就是玩玩兒,他憑什麼要求他全心全意的對待,他又憑什麼有把握這份情能持續的長久!
他現在抱的才是他真正的妻子,無論是名義上的還是實際上的,她能為他留下子嗣,只這一條,他便沒有絲毫勝算,這是古代,不爭的事實,即便能夠接受男風甚至崇尚,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是亙古不變的鐵則。
只是凝軒不明白的是,自己在他心中,到底算是什麼,難道他真的以為只要依璇傳個話自己便能老老實實的待在內室?難道他以為瞞得了今天便瞞得了一切!他有沒有想過,若是東窗事發他要怎麼來面對自己?!
亦或者,他根本不介意自己知不知道……
凝軒苦笑,更深露重,聽著窗外一遍一遍的更聲,緊了緊身上毫無溫度的被子,手指攥緊,幾乎要將布料捏碎。
“咚咚咚”,三聲幾不可聞的敲門聲,若是平日裡凝軒定是直接無視,這力道,蚊子撓還差不多,可此刻,卻清晰洪亮的幾乎振聾發聵。
屋外還是漆黑一片的夜色,空氣溼冷的不過深吸一口都能將肺部凝結。
門外是依璇輕聲的低語:“寅時了,王爺該起身早朝了,你也快些準備別晚了。”
其實依璇也是為了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