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帳篷內,隨著觀眾們的散場,現場很快就只剩下馬戲團的工作人員了。
說是工作人員,其實更像是一家親戚幾口。
一個只有一隻胳膊的中年漢子,一名微壯的中年婦女,兩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半大小夥,再加上剛剛主持節目的侏儒夫妻以及在門口負責賣票的小女孩。
也就在他們收拾著帳篷當中的物件,一邊將動物們重新關進籠子裡的時候,他們終於是發現了站在觀眾席當中沒有離場的楊林。
出於好奇,正在拿著一個大掃帚打掃衛生的小女孩兒徑直就朝著他走了過來,而後一臉天真的說道:
“叔叔,節目已經都結束了,我們要拆掉帳篷了。”
聽到她的這句話,楊林的臉上當即就露出了一絲疑惑之色。
“你們只在這裡表演一天的嗎?”
“是啊,明天我們就要去下一個城市表演了。”
“這馬上就要過年了,你們不回家的嗎?”
“今年不回去了,等到過完年之後開學了再回去。”
就在楊林準備再多問兩句的時候,那對侏儒夫婦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連忙就帶著另外幾人圍了過來。
在來到楊林面前之後先是打量了一下他,而後又看了看他舉起來的手機,眼神之中頓時就露出了一絲警惕之色。
“先生,我們的所有執照都是齊全的,在這裡表演也都是和城管打過招呼的,應該沒有不合規的地方吧。”
聽到侏儒男這麼說,楊林哪裡不知道他這是誤會了,趕忙就解釋道:
“不不不,您誤會了,我是一個旅遊博主,今天剛剛好到紫陽看到這裡有表演,所以就想和我的粉絲們分享一下。”
“畢竟現在像你們這種傳統的馬戲表演已經不常見了。”
似乎是擔心侏儒男不信,楊林趕忙又將手機螢幕上的直播畫面給他看了一眼。
在看到楊林直播間內竟然有近百萬觀眾之後,侏儒男頓時也是愣了一下,隨即一臉羨慕的說道:
“沒想到您還是一個大主播,這一天怕是得掙幾萬塊錢吧。”
“我聽說直播現在可賺錢了,隨隨便便一天就是普通人一年的工資,可惜我們不會弄這個。”
說著侏儒男就一臉憨厚的笑了一笑。
眼見氣氛緩和了下來,楊林當即也是再次開口道:
“對了,方便採訪一下你們嗎,對於你們這個行業我其實還是挺好奇的。”
“可以啊。”
“我們這也算是上電視了吧。”一邊笑著,侏儒男就趕忙讓另外的幾人也湊了過來。
就連之前的小女孩兒也是一臉新奇的看著楊林的手機鏡頭。
尤其是在知道現在有上百萬人看著他們的時候,小臉別提有多興奮了。
另一邊直播間內的眾人在看到馬戲團的眾人這副樣子之後,原本心中的戾氣也基本上散的差不多了。
說到底他們也不過是一群艱難求生的普通人而已,並沒有眾人想象當中的那麼面目可憎。
“你們幹這一行多久了啊?”
“那應該是有些年頭了,當初還是我爸和我大爺帶著我們一起跑,後來他們走了,就只剩我們兄弟兩家人在跑。”
說話間侏儒男的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緬懷之色。
直到這個時候楊林才知道,原來馬戲團內的幾人都是一家人。
斷臂中年是侏儒男的堂哥,那個微胖的中年婦女則是他堂嫂。
那兩個半大小子是他堂哥的兩個兒子,那個賣票的小女孩兒則是他的女兒,只不過並不是親生的,而是撿來的棄嬰。
兩家人都來自豫南一個名叫光山的小縣城,祖上三代都是靠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