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做灰燼,而是如同附骨之蛆,貪婪地吸食著來自世界的生命。
樹木在這樣的火焰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綠糙乾癟,鮮花腐爛。然後,這些離灰燼只有一步之遙的生命,這才在高溫和狂風的撕扯下裂開粉碎。
被黑焰附上的玄清真人也很不好受。
在黑焰爆發開來的那一瞬間,襲向陸修澤的流光就被生生震開,不知飛往了哪裡,而黑焰去勢不止,沖向玄清道人,眨眼間就追上了玄清道人,將他裹入黑焰。
玄清道人慘嚎一聲,從空中落下,重重跌落在地。
他在地上哀嚎翻滾,只覺得附著自己身上的黑焰如同活物,飛速地吸食著他一身修為。在這樣貪婪的吸取下,玄清道人感到自己體內靈力如流水逝去,識海隱隱有開裂的跡象,就連經脈都寸寸枯萎乾裂。
玄清道人駭得幾乎要大哭起來。
若是能從這人手裡逃脫,那麼他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金丹修士;若是無法逃脫,那麼以金丹修士的身份死去也可以接受。
但若他好不容易逃得生天,卻失去了修為,不良於行,連起臥吃喝都要人照顧……他又該如何?
識海何等重要,若是沒有識海,人要以何種方式才能感應天地靈力?
經脈何等重要,若是沒有經脈,人要以何種方式才能行走於天地間?
玄清道人害怕極了,可就在他忍不住涕淚橫流的前一刻,他驀然發覺了什麼。
&ldo;‐‐是你!&rdo;
玄清道人睜大了眼,看著從黑焰中走出,如同魔神的陸修澤,狂喜和驚懼在這一刻席捲了他的心。
&ldo;竟然……是你?!你還活著?!你沒有死?!&rdo;
這話說得奇怪,畢竟陸修澤見他之時是三十年前,那時候的他只不過是一個與獸爭食的孤兒,就連在那場叫他記恨了一輩子的大火裡,他也只是遠遠地望了玄清道人一眼。
他自然是記得玄清道人的,但玄清道人萬萬不會有記得他的可能。
可玄清道人卻分明記得他。
玄清道人看著陸修澤,面上肌肉抽搐,眼神狂亂,像是痛恨,又像是恐懼:&ldo;原來如此……難怪……竟是如此!&rdo;
這模樣的玄清道人自然是異常的,陸修澤卻全然沒有深入瞭解的意思。
‐‐什麼都是多餘的,只要他去死就好。
黑焰心隨意動,將玄清道人的靈力吸食得更狠了,甚至開始啃噬起了玄清道人的生命。
陸修澤欺近玄清道人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再度翻滾慘嚎、痛得如同正在被生生扒皮抽筋的玄清道人,面沉如水,舉手就要給玄清道人最後一下。
但就在這時,一聲暴喝響起:&ldo;賊子爾敢?!&rdo;
金色的太陽自無歧峰上升起,而後向著陸修澤所在之處落下,帶著奔雷之勢,其態熊熊,其聲嘯嘯。
陸修澤知道士暉雲真人來了,但卻絲毫不懼。
敢?
有何不敢!
陸修澤冷笑一聲,伸手摘下玄清道人頭顱。
&ldo;賊子好膽!&rdo;
暉雲真人目眥欲裂,還未落地,便出手向陸修澤襲來,其勢沉沉,靈力透掌而出,掌風所及之處,地上的異火都被逼的退開,甚至連地面都無聲凹陷了下去,就像當年貫日真君生生砸塌了半座山峰的那一掌。
陸修澤自是不會同暉雲真人正面對抗,低笑著將手裡玄清道人的頭顱拋向暉雲真人的必經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