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歸根的,但願我這身子能夠熬到那時候。”
屋內陷入沉寂。沈連城恐怕男子會從屋裡出來,便往牆角挪了挪身子,卻不料踩到一塊瓦片,發出了聲響。心下咯噔之時,苗疆人已開啟屋門將她逮了個正著。
而看到苗疆人駭人的臉孔,她又被生生地嚇了一悸。
“是你?你都聽到了?”苗疆人的眼目,如老鷹一樣瞪著,好似隨時會伸出利爪,扼住她的咽喉。
沈連城怕歸怕,一雙眼睛卻是直往屋裡背身向著自己的男子看,一邊噙著笑支吾著問苗疆人:“你……你明日就要回苗疆去了?我……我來,我來還是想買七日斃的解藥……心裡實在不放心。”
她想,若苗疆人再露兇狠,她必拔腿就跑,卻不料苗疆人只是狐疑地看她。“我說過,你體內沒有蠱毒流竄,不必服藥。”聲色冰冷了些而已。
沈連城心下不由得鬆了鬆。
“這位小娘子想要七日斃的解藥,給她便是。”屋裡的男子突然說話了。他話語輕巧,好似能做得了苗疆人的主似的。不過,他接下來的話卻要讓沈連城為難了。他道:“只不過小娘子可要想清楚了,無端服下七日斃的解藥,可是會遭了反噬的。”
“什麼反噬?”沈連城脫口而問。
“七日斃的解藥是一種噬毒的蠱蟲,”苗疆人接過白衣男子的話,“體內若有毒蠱,兩兩即可相融,體內若無毒蠱,蠱蟲便會以你的五臟六腑為食。”
沈連城聽罷,臉上駭然失色。
“小娘子若不信,可在彩雲巷隨便找一個苗疆人打聽打聽。”屋裡的男子又說話了。
見沈連城吃嚇,苗疆人於是挑釁問她:“你還買嗎?”
沈連城看一眼屋裡的男子,又看一眼眼前苗疆人嚇人的臉孔,想了想答:“買。”
苗疆人有些意外,但還是回屋給她拿藥蠱去了。
沈連城見屋內白衣男子始終背身對著自己,便悄然往前,試圖看看他的正臉,卻不料剛邁出步子,男子便要往裡屋的方向去——他分明在迴避自己!
沈連城忙叫住他,“郎君因何不敢正面對我?”再看他的身形,竟有些熟悉感,不禁問,“可是我認得的?”
“我認得你,你還不認得我。”男子重新邁開步子往裡屋走,一邊還道:“時機一到,自然就認得了。”
知他話中有話,沈連城還想糾纏,可拿了七日斃藥蠱的苗疆人兇惡地將她攔下了。她只得付錢買藥,而後離開。
懷揣著對白衣男子的狐疑,她果真在彩雲巷找了幾個其他苗疆人,問了問七日斃和解七日斃的藥蠱一事,得到的答案,卻是與前頭聽到的無異。
她有些灰心。
想了想,她又拿著解藥往和善堂的方向走了去。她想讓何大夫給她拿個主意,這解藥,到底是吃還是不吃。
“女公子因何認為體內蠱毒未有盡除呢?”何大夫一面研究解七日斃的藥蠱,一面很有些不解地問沈連城。
說蠱毒已除是他,說蠱毒在無形之中轉為無藥可醫的欲蠱也是他!沈連城不禁腹誹幾句,半天才擠出一個大笑臉來,“我就是感覺還未除盡。”
“感覺?感覺豈能作數的?”何大夫抬高嗓門,嘴角的鬍鬚也顫了顫,對於沈連城憑感覺看待用藥一事,深覺自己身為醫者一切順應醫理的嚴肅性受到了不尊重。只是,介於對方的身份,他沉了沉氣,還是耐著性子道:“女公子體內是不可能有殘存的,我用的藥,跟這瓶子裡的蠱蟲作用相當,女公子只管放心便是。”
作用相當卻不代表作用一樣!沈連城心煩意亂,終於惱了。“何大夫此事怨你!知我中了蠱毒,為何不第一時間找苗疆人給我看治?若因你配的藥把我給治壞了你賠得起嗎?”
第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