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知自己從哪個方向來的。
也已穿好衣服的陳襄見她蓬著一頭亂髮,走路的姿勢也不對,分明是被人蹂躪過千百遍的樣子,嘴角又是浮起一抹譏笑。
“我該往哪邊走?”沈連城回眸看他,蹙著眉,也只能問他。
陳襄更是覺得好笑,到底還是給她指了一個方向。
她走後,他暗暗地跟著,直至看她走上了來時的那條道,他才決意離去。目光卻見她停住了腳步。
她仔仔細細地,用手梳理了頭髮,又仔仔細細地整了整衣衫,而後昂首挺胸,故作得不曾發生過什麼一樣。只不過,走路的姿勢還是有些怪就是了。
陳襄臉上本有的得意之色漸漸消失了。隨著沈連城小小的身影離去,他薄唇緊抿,成了一條孤冷的線。
李霽第一個發現了衣衫完整的沈連城。
他激動地抓著她,將她仔細地瞧了又瞧,一臉凝重問:“你沒事?”
他關切的眼神,好似她真是他什麼人一樣。而實際上,在沈連城看來,她跟他並未熟到這一步。只是,他滿頭是汗,衣襟溼透,定是在烈日下尋了她許久。他這副樣子,她很難做得冷漠。
“送我回太傅府可好?”算是請求。見李霽二話不說就點頭答應了,她便伸出一隻手,扶上了他的臂彎。
李霽方才知道,她受傷了,忙問:“你哪裡不舒服?那騎馬的可對你……”他很關心這件事,但又覺得不好直言相問。
沈連城笑了笑,抽出挽著他的手,仰起頭望著他,一臉認真道:“你,難道看不出來嗎?看不出來,也該想得到的。”
她紅腫的眼睛,咬破的嘴唇,被擄走時又是那樣的情況……這還用問嗎?呵,李霽也覺得自己可笑。他心頭一震,是對陳襄的恨,也是對沈連城的心疼。
突然,他一把抱住她,將她緊緊地箍在懷裡,低頭在她耳邊輕嚀,告訴她:“沒關係,我不在意這些,你也別在意。”幾乎是溫柔的,沒有一分的紈絝。
沈連城大為驚異。儘管這個民族大融合的時代,民風算得開放,但出身大戶的人家對這等事還是保守的。這個李霽,發瘋都沒有限度的嗎?
“不過,我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侮你之人找出來!”李霽惡狠狠的決心,冷厲的話語,絕不是說說而已。
沈連城推了推他,分明地告訴他:“我已是不潔之身。”
“不潔我也要。”李霽聲音不大,卻是異常堅定,“昨日我已讓家尊著手三書六禮去晉陽公府求親了,你是我要娶的妻子。”
感動嗎?沈連城有一剎的感動,但更多的,是覺得可笑。且不論在這種情況下跟自己說這種話的人,是上一世害得自己家族覆滅的那個人的兒子,他也根本不瞭解,娶她為妻是怎樣的意義!
她邁開步子,不再扶他,也不要他湊過來的攙扶。任是他好說歹說盡是表明自己不在意她失節一事,她也沒有理會他。
沈連城想,他不過是一個被寵壞了的李世子,不知天高地厚,亦不知人言可畏,甚至,把一時意氣當成一生的認可。
見到同樣在外尋著自己的洪祁一行人,她便不再讓他跟隨了。
回到太傅府,她沒有向祖父和祖母隱瞞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她甚至告訴他們:“陳襄說,往後我每日都離不得男人……”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淚瞬間決了堤。
這是在愛自己的親人跟前,無需掩飾的懦弱和絕望。
祖母蕭氏起身上前,緊緊地將她抱在了懷裡,一時間老淚眾橫。
沈括神色肅然,忽地一拳敲在桌上:“枉我還想放他一馬,都未向天子奏明他的行蹤!”
原來,為了不趕盡殺絕,他還未跟天子宇文烈提到陳國餘孽一事,也沒對他採取行動。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