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立夏並不是嫌棄他們的口音,而是他們要是說話跟別人不一樣,容易被同齡人排擠。
別看孩子小,也是擁有自己的圈子和規則的,有時候小孩子比成人還要殘忍。
兄弟仨是農村來的人,本來就容易被歧視,要是說話還不一樣,給其他孩子明顯區別,更容易被笑話和欺負。
虎頭帶著弟弟們將所有連環畫都放到了書桌上,石立夏透過窗戶往裡一看,能有十幾本,難怪邢鋒將孩子放在招待所不用擔心孩子亂跑或者無聊。
兄弟仨人要出門的時候,被石立夏叫住了:
“你們要是被人欺負別給我藏著掖著,必須回來跟我們說。你們被欺負不要緊,別人覺得我們家的人好欺負那可不成,知不知道!”
“知道了!”
兄弟仨跑出家門好幾米遠,松子看了看身後,才小聲跟虎頭嘀咕:
“大哥,你說那女人會一直對咱們好嗎?”
石立夏雖然經常說些不大好聽的話,可松子覺得他反倒比大伯那樣表面笑眯眯實際很壞的人要親切。
可是從前的經歷,讓松子心裡還是不太安穩。
虎頭沉吟:“還得再看看。”
虎頭年紀不小,可經歷豐富。
他們家的混亂不是從爸媽去世後開始的,從他出生時起,就感受到成年人的惡意。
爺爺奶奶還在的時候,對他和弟弟就不如大伯家的孩子好,他看到好多次爺爺奶奶偷偷給堂哥堂弟好吃的,還讓他們不要給他們這一房的人知道。
他和弟弟跟堂哥堂弟打架,明明是對方先招惹的,可捱罵的都是他們。
他媽媽更是艱難,幹最多的活卻吃得最少最差。
可每次他們爸爸回來,家裡又是另一副樣子。
爸媽走了之後,大伯和兩個叔叔都想領養他們,當時大伯說得特別好聽,他們就跟了大伯。
一開始大伯伯母對他們確實還不錯,可沒多久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對他們非打即罵。
“哥,要是她對咱們不好可咋辦?叔經常不在家。”松子擔憂道。
這個家再待不下去,他們就沒地方去了。
他咋這麼小呢,要是他長大了,就完全不愁這些事了。
虎頭表情黯然,深吸一口氣道:“叔是好的,她要是不好,咱們就跟叔說。”
“叔能信嗎?大人可會裝像了,而且都不聽小孩的話。要不是這次小弟病得人都快沒了,叔還被蒙著呢。而且就算叔知道,也沒法把她趕出家門啊,叔不在的時候,她會對我們更壞的,豆包可不能再被折騰了。”
小豆包病得快死了,把兄弟倆嚇到了。
虎頭抿著唇,久久沒開口。
松子也耷拉著腦袋,一臉沮喪。
小豆包不懂怎麼一回事,被哥哥情緒感染,縮著腦袋不說話。
虎頭雙臂張開摟住兩個弟弟,目光望向遠方:
“現在還沒到那地步呢,目前看她還行,咱們也好好處著,勤快點總沒錯。她要以後要是對咱們不好,我也不會站著捱打了,豁出去也會護著你們的。”
石立夏吃完早飯,就準備出門去一趟醫院。
路上,她遇到了王紅花。
王紅花看到她,沉著一張臉。
“小夏,你怎麼回事,怎麼能到處亂說呢!快跟大家解釋清楚。”
石立夏卻跟沒事人一樣,笑盈盈跟她打招呼:
“王姐,你這話說得我就聽不懂了,我亂說什麼了?今天趕巧了,我正打算去找曹哥要東西呢,既然遇到你,你就還給我吧。”
“你有沒有羞恥心,你一個女人找我家男人幹嘛!”
“王姐,你這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