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他都緘口不言,很是個安全的交易之所。
蒼老的手指端著茶壺過來,把茶水各續一碗:“客人慢喝。”
“謝老闆。”沈硯青頭戴青竹斗笠,著一襲青裳端端坐在矮桌旁,壓低的帽簷將他清雋容顏遮擋,只露出一截線條精緻的下巴,無端添出幾許凜冽的味道。
魏五端起茶水,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咋著舌頭往遠處一看,只見對面坡上黃土飛揚,一騎黑影腳踮塵沙迅速掠近,那速度之快,有如暗夜旋風一般,眨眼就在跟前。連忙道:“爺,人來了!”
沈硯青站起身來拱手相迎:“江湖中人稱鬼影燕三,果然伸手不凡!”
那人頭戴黑紗斗笠,看不清臉,聽見恭維也不回禮,只從懷中掏出來兩沓冊子:“想不到風聲鶴起的沈老闆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同樣出乎燕某意料。沈老闆要的可是這兩本賬簿?”
壓低的嗓音,聽起來應該三十出頭年紀。
沈硯青接過手中,粗略將兩本冊子瀏覽,少頃眉頭不動聲色地凝起來……當初要的不過是祈裕馬場的所有生意單子,想不到竟然還弄到他和老五瓜分的密賬……呵呵,這倒真是一場極意外的收穫了。
一雙鳳眸上挑,含笑致謝:“正是這兩本。燕大俠辦事果然不同反響,辛苦勞煩一趟,要多少銀子請開個價。”
那燕三也不客氣,伸出二根指頭:“不管沈老闆作何用途,扳倒姓祈的本是為民除害,不好多收銀子。兩萬五。”
沈硯青讓魏五給他三萬倆銀票。
燕三揣進懷裡:“和沈老闆做生意果然痛快!來日方長,今日先走一步。”微一拱手,一道黑影轉瞬又掠地而去。
魏五咋著舌:“爺,咱家生意週轉本來就緊巴巴的,為何還要多給他五千?”
個小氣奴才,眼光不長遠。
沈硯青涼颼颼瞥他一眼,勾唇冷笑道:“今日化去三萬倆,只怕將來他老四從我手裡頭買回去,就不只是這個代價了。”口中說話,眼前又浮現起今日出門前,鸞枝那道白衣紅裙的綺麗背影,心裡頭莫名生出幾許焦灼,又問魏五,“另一個來了沒?”
魏五連忙去叫。
是個駝背的乾癟半老頭,五十左右年紀,著一身粗布衣裳,乃是祈裕馬場的餵馬人。搭著個腦袋,畢恭畢敬。
沈硯青也不急看他,只悠悠然翻著手中賬本。呵,果然一條條都是自家從前的老客戶,他祈裕果然夠陰險。便抬頭問馬伕:“來的時候路上可有人發現?”
馬伕一路上只當那沈家大老闆應是個雍容富態的中年人,哪裡想到竟是眼前這般英氣逼人的青年才俊,心中驚歎,連忙搖頭:“沒有沒有,奴才很小心,只推說去寡婦屋裡頭坐坐,很快就回去。”
“很好。”沈硯青把賬本一合:“想必你已經知道我是誰,廢話我也就不同你多說。你替我幹成這一樁事,我付你兩千兩銀子,外加一所小院和一個女人,你可樂意?”
兩千?!…還、還有院子和女人!
莫說兩千倆銀子,就是一個女人,自己喂一輩子馬也莫想賺到啊!馬伕舌頭都打了結巴:“這、這麼多?!……嚇,小的除了餵馬,別的甚麼都不會,那要殺頭的買賣怕、怕是幹不來則個……祈老闆心狠手辣,捉到了連死、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哼,又想吃又貪生怕死,天下哪有恁好的事!”魏五粗著嗓子,從懷中掏出兩包藥粉扔到他面前。
馬伕戰戰兢兢的接過。
沈硯青眼中掠過一絲輕蔑,勾著嘴角淡笑道:“你既是怕死,就應該知道和他祈裕一起幹,早晚都是死路一條。他現在做的可是殺頭的買賣,我找你,是送你一條逃生的機會。這兩包藥粉你拿回去,灑在這個月餵馬的飼料裡,你的任務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