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盡,轎子卻已經先走,恩怨不由人。
兩個一樣高大英挺的年輕男子,就那麼默默對峙著,他一個月白綢緞長裳,他一個粗布半舊黑衣,裝容把地位懸殊,冷煞之氣卻誰也不比誰弱。
沈硯青凝著鳳蕭線條剛毅的面龐,忽然一把揪住他衣襟:“不管你們昨夜發生了什麼,我都不會讓你再有機會見到她!”
鳳蕭亦反將他一擲:“是誰答應我要把她捧在手心裡疼?你可知昨夜要不是我,她母子三條性命就要慘遭毒手了?嗯?”
竟是如此危險嚒?沈硯青心中一凜,面上卻齜牙作狠:“那是我的疏忽,但我沒有義務對你解釋!那麼你又與她做了什麼?”
啪!
話音未落,鳳蕭已經重重地揮出一拳頭:“既是如此,我也同樣沒有義務對你解釋!不過我告訴你,從今天起,我鳳蕭收回從前說過的每一句話……因為你做得不夠好!”
魏五呼哧呼哧地從山道跑上來,邊跑邊嚷嚷:“爺、爺兩個快別打了!二奶奶挺著大肚子要上來勸架呢,別讓人看到了難過……哎,恁大的月份,不容易啊,一不小心就…”
“好個出爾反爾的野土匪!”沈硯青被打得一個踉蹌,晃了晃身子,本想也還鳳蕭一拳頭,然而回頭一望,卻見那狹隘山道上,女人一抹紅裳果然正自風中凝望。那髮髻零散、身影莫名萋惶,就好像她失蹤當日,只看得他心中刀割一般生疼……一切的變數,莫不離那場失蹤。
“仔細好你一條性命!”沈硯青冷蔑地瞪了鳳蕭一眼,抹掉嘴角的血跡,頭也不回地下了山。
鸞枝卻不與他說話,也不心疼他,只一言不發地默默坐回到轎子裡。
生氣了。
不想聽沈硯青的解釋,反正再怎麼解釋,他心裡也還是誤會。
一抬小轎吱呀吱呀,光板子的腳伕雙肩一顫一顫的,不多會兒便消失在蜿蜒的山腳下。
元承宇著一襲青竹綢裳,揹著手出現在鳳蕭面前:“哦呀~,傳說中的小旋風,原來也不過是個兒女情長的爾爾之輩,枉我那般煞費心思地調查你。”
“是又如何?刀子不長眼睛,想保命的就走開!”鳳蕭步子一滯,望著這個憑空出現的軒昂男子,慍怒地皺起眉頭。
“放肆!這位可是當今四皇子,怎容你一介莽夫出言不遜?”有侍衛拔刀上前。
元承宇不慌不忙地抬手製止,只將腰間令牌一示:“京郊幾縣所有的煙膏都離不開蕭公子運貨,你說,本殿下找你又豈會無事?…本是殺頭的買賣,不過看在你救了阿桃的份上,我給你個戴罪立功的機會。眼下並無人知曉我與你見過面,你只需按著祈裕的安排,把他所說的那個大人物引出來,等案子一破,本殿下便給你們母子消去賤…籍,讓你名正言順的和他沈二競爭。蕭公子看是如何?”
阿桃……怎生得他一個宮中皇子也識得小桃紅的乳名?
鳳蕭兩道劍眉蹙起,不由多看了元承宇幾眼,因見那如溫雅面龐上笑容生風,竟與鸞枝莫名幾許相似,語氣便有些緩和下來:“萍水相逢,我憑甚麼相信你?你又為何要幫我?”
呵呵,果然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元承宇笑眸彎彎地挑了挑眉,也罷,終究是個人才,他日或可收為己用,就當是替小妹還他一番人情罷。
便命身旁侍衛遞過一紙畫軸:“並非存心給你機會,只不過看那沈二不爽很久了。信與不信,你自去問問阿桃便可曉得……你我都希望她過得好,站成聯盟對誰都有好處,莫非蕭公子竟願意繼續與她的仇人同流合汙嚒?都是聰明人,好壞不須本殿下多言。”
那畫上之人,竟是與鸞枝恁的相似。鳳蕭凝著元承宇一身道不出的帝王氣宇,這才想起鸞枝同自己提起過的那個‘大人物’,默了默,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