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老子才不上你當!”曹豹心中憤憤,卻只是怒目盯著陳登,並不言語。
陳登見了,想著父親叮囑,也只是冷笑一聲,就退了下來。
而曹豹這模樣看在陶謙眼裡,頓時讓其眉頭一皺,畢竟曹豹才出大言,這時還有一月期限,卻也不敢接下,自然是令他頗為失望。
不過陶謙也知道,戰場兵事向來勝負難料,曹豹這樣謹慎也屬正常,當下也不發怒,略一細思,就打算鼓勵曹豹一番,讓其請命出戰。
不料話待出口之時,就又聽一人說道:“元龍說的是,我軍此時,實在不宜出兵!”
聽著這話,陶謙心中一驚,再看著說話之人,乃是別駕從事糜竺,頓時動容道:“子仲此言,必有道理,請速教我!”
“這司馬寒之賊軍,攻下鎮海縣不過是皮毛之癢,纖芥之疾,可一旦我軍將兵力押上,若是不能一戰而勝,徐州立刻就有傾覆之禍啊!”
“此話怎講?”聽著這話,陶謙自然滿面驚訝,區區一夥賊軍,值得徐州堂堂人傑,糜竺糜子仲這樣重視?
“明公,如今天下局勢,正是萬分緊張之時,單講兗州一地,就有袁術自豫州出兵,佔據了陳留,濟yīn兩處,劉備從冀州而來,打下了東郡,濟北二郡。然後張邈退守山陽,曹cāo退守東平,泰山,區區一州,就有足足三路諸侯爭搶!”
“嗯…”陶謙頜首點頭,心中卻是不解:“這些我知道啊,但是和我軍有何關係?”
只是雖然這樣想,陶謙臉皮卻也沒有厚到好意思提出這問,就只是示意糜竺接著說下去。
而糜竺見了陶謙表情,多年君臣,自然是一眼看穿其心中所想,但是這時間卻也不揭穿,就解釋道:“明公可曾想過,我徐州雖不如兗州,卻也是少有的富庶大州,為何此時卻少有人來攻打?”
說完,自然更不會等待陶謙回應,令其難堪,就直接說道:“這根本之因,就是因為我州不生戰事!”
“不生戰事,兵力不損,就是根基穩固,沒有插足的餘地!”說著,糜竺稍舉一例:“明公請看,那曹cāo若不是為了追擊青州黃巾,將兵力帶出兗州,導致兗州空虛,又怎會生出這兗州之亂?”
“由此可見,戰事一生,牽連甚廣!”糜竺說著,掃了曹豹一眼:“若是不能一鼓而下,必然牽一髮而動全身,露出破綻,那我州郡rì後,必然是再無太平之rì!”
陶謙聽著這話,心中一個激靈,猛地想到荊州劉表,吳郡劉繇,頓時默然。
而曹豹被糜竺望了一眼,只覺其中意味深深,頓時明白了之前陳登所為,不過是為糜竺所言開道,這時心中自然是十分惱怒,卻苦不敢言,只有對陳登越發不滿,暗恨不已。
而糜竺見著陶謙不語,又接著道:“如今時機不當,明公若要動兵,還需要三思啊!”
陶謙沉吟一會,卻還是不甘,期待問著:“真有如此嚴重?”
“絕無虛假,在下豈會妄言?”
看著陶謙還有這僥倖想法,糜竺頗覺失望,“明公,這亂世將至,一州底蘊,就在與兵與糧!”
糜竺說著,掃了一眼場中諸人,不得已,只得全盤托出。
“而我徐州軍力,在上回征討董卓就損傷不少,元氣恢復緩慢,使得我彭城雖為州郡,可戰之兵,卻是不足三萬,…”糜竺緩緩說著,只覺滿嘴苦澀:“而如今琅琊國由於地處偏北,又被青州刺史田楷佔據,劃歸了青州,加上這次東海郡失守,偌大一個徐州,如今除了州郡彭城國之外,就只剩下邳國,廣陵郡二處了!”
“明公向來寬政,各郡報上萬餘軍士,卻普遍都存有空餉,即便是加上縣兵,其實也不足萬人!即便還能再招新兵,然如今可戰之兵不過五萬,這底蘊何其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