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同時他也是一個會變通的犟種。
像一條往前流淌的溪水,遇到山石就會繞開,彎彎折折,奇形怪狀,但從始至終流淌的方向都沒有變過。
只是……山裡還有一個晦氣的老頭子,總是拎著鐵鍬走來走去,祂走在岸邊,東挖一下西掘一把,修整改變溪流的方向,並樂此不疲。
許夏怔了一下,看著對面玻璃上兩個模糊的影子,輕輕的側了側頭。
她聽過蘇新年講的故事。
那個故事裡有個小師弟,和他現在說的這個師弟……有點像,而且蘇新年提到師弟的時候,語氣都是差不多的,這有什麼說法嗎?
許夏摸了摸下巴,學做小說裡的偵探狀,默默的思索著。
嗯,有意思,嗯,再想想。
不過最後,許夏忘記了最簡單的辦法,她可以直接問蘇新年,那個在雨中走丟的師弟叫什麼名字。
蘇新年不會撒謊。
但她忘了,就沒想起來,打算從頭思考。
“我有件事兒,想和你探討一下,學術性的。”
許夏想了半天,最後看向蘇新年,一臉正經。
“什麼?”
“你講的故事,有個師傅。”
蘇新年不置可否,聲音平淡:“有過。”
“有師弟師妹。”
“嗯。”
“還有個師兄。”
“唔……”蘇新年糊弄了過去。
許夏又問:“師傅和誰最親?”
“師弟吧。”
蘇新年心想師弟挺慘的,這不是什麼好事。
“為啥?”
“那老頭覺得師弟和他很像。”
許夏眨眨眼,“是像老頭,還是像老頭年輕的時候?”
蘇新年摸著下巴,若有所思:“沒人見過祂年輕的時候,但那老頭其實和師弟不怎麼像。”
“哦,”許夏點頭:“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
“沒有人一直年輕,但總有人正值年輕……有的人最討厭年輕的自己,有的人上了年紀,喜歡回憶過去的往事。”
許夏笑了笑:“你覺得那個老頭是哪類?”
“不是前面的。”
長生這樣的人,沒理由討厭年輕時的自己,這再簡單不過了。
那就是後面的?
長生年輕的時候……
蘇新年突然愣了一下,腦海中突然有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長生,有過年輕的時候嗎?
重活一世就真的會變年輕嗎?
人只有一次變老的機會,這個過程無法重來。
新生的軀體裡是一個蒼老的靈魂,算不得年輕,所以長生的年輕……就是腐朽。
更準確的說,是還未成帝,年輕時候的腐朽。
一個在荒野中游蕩,仰首遙望星空的年輕人。
“但為什麼?”
為什麼祂要找一個年輕的自己呢?
許夏有一個很俗套且無聊的想法:“大部分小說,頑固的老一輩總有一些亂七八糟、破破爛爛的封建思想,或是畢生偉業,需要找個順眼的後人繼承下去。”
“他們覺得自己的一生很重要,很難得,會對後人產生很大的影響……但大多時候不重要,不難得,也沒太多影響。”
“把自己的生命和人生延續下去,是每個物種最本能的追求。”
任何生命繁衍後代或尋求長生,都是在被這樣的本能趨勢。
但長生……祂不是。
因為祂不會死,不需要找一個年輕的繼承者,代替自己去改變一切。
蘇新年搖頭:“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