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芬的武略確實很糟糕,但他讀過《左傳》,看過一鼓作氣的故事。
然而這又是個愚蠢的決定,范陽不是一座大城,雖然可能容納十幾萬人,可范陽城下絕對展不開王芬所有的部隊。
王芬不知道這一點嗎?沒人清楚他現在的想法。
蔣義渠卻看出了這個問題,但是他沒有說。
最近的風言風語非常多,能夠組織一次像樣的進攻不容易。
他對己方的戰鬥力不抱任何希望,他認為冀州獲勝的唯一可能就是憑藉人數優勢一舉摧垮對方計程車氣。
朱靈在城牆上看的心都在顫。
太震撼了,實在是太震撼了!
密密麻麻的人群組成了一片汪洋向范陽城中洶湧而來,腳下的大地都因為跑動聲而顫抖,陽光在各種喊殺聲中也會黯淡無光……
“將軍!我出去試試吧!”朱靈雙手抱拳,單膝跪地,大聲向張飛請命。
他不覺得在這種情況下范陽城能守下來,是時候通知上游的將領挖開堤壩放水了。
張飛沒有答應朱靈的請求,在他看來這種情況還不是最危急的時刻。
水攻的效果固然好,可萬一王芬跑了,等水退去再進攻冀州將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
縱觀世界歷史,膠著的攻防戰總是讓人津津樂道、反覆研究。
真的是因為夠精彩嗎?
不,只是每個人心中都都潛藏著極度暴力的因子。而膠著的攻防戰能滿足人們心中這種慾望,因為它足夠殘酷。
潑灑鮮血?不,城下計程車卒覺得有人正在城牆上傾倒鮮血,一桶一桶不停的往下倒。
粘稠的紅褐色液體沾滿了士卒全身,不知名的器官四處亂飛,殘破的身軀從城牆上落下被人踩進泥土裡,踏成肉泥。
城牆上的幽州兵早己經不在乎眼前出現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了,在他們腦海中只有三個動作在往復迴圈:格擋、捅刺、劈砍。
此時幽州兵只思考一個問題,不管上來的到底是什麼,你我之間必須死一個。
這些人眼中沒有膽怯,在訓練的時候早就不知道膽怯是什麼了。
訓練營的軍規,膽怯者第一次三十鞭,第二次吊死與營門,供全營人觀看。
朱靈懷疑這些人根本就沒有人性……
箭雨已經停下,弩手們正在專心對付井闌。
弓箭手則沒動,他們在等待自己的裝備運過來。
不多時,一輛輛馬車駛來,專管後勤計程車卒抱出一捆捆斬馬劍分發給弓箭手。
是的,王弋最終還是實現了他那近乎瘋狂的想法,給弓箭手裝備斬馬劍。
這其實是個正確的選擇,王弋的戰兵很少,所以幾乎都是精銳。
這是優勢,同樣也是劣勢。
為了壓榨出這群古代特種部隊的全部價值,斬馬劍是個非常不錯的選擇。
拿到斬馬劍後弓箭手將長弓背在身後,登上城牆組成了最後一道防線,任何突破步卒防禦的人都會被他們砍成碎肉。
,!
戰爭還在繼續,鮮血激發出所有人身體中的兇性,雙方士氣幾乎都達到了頂風,就看誰先耗不住了。
絞肉機?哼!
不,這裡就是一個血肉製造工廠,原料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產品則是一塊塊無名的碎屍……
星河黯淡、日月無光?哼!
沒人在乎這些,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遊戲,所有人都想著你死,我活!
終於……終於!
天色暗了下來……
但王芬沒有停手,也不能停手!
鳴金,就死!
什麼攻城器械,早就被毀了。
衝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