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子:“這些天蹇常侍幫了我不少,我也給你一個功勞。黨人許攸現在正在袁紹府中和他策劃什麼行動,不過這都不要緊,我知道了何顒的下落。”
蹇碩聞言也不著急了,坐下來壓低聲音:“先生詳細說說?”
何顒與陳蕃、李膺的關係非常好,是第二次黨錮中士人的領袖之一,在宦官們的必殺榜單上。
王弋見蹇碩不著急了,他也不急,緩緩說道:“蹇常侍,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為什麼你們控制了洛陽,卻讓那麼多黨人跑了?”
蹇碩有些猶豫的回答:“這……因為洛陽實在太大了……”
“不。”
王弋搖搖頭:“是因為洛陽城裡有人在幫他們。你仔細想想,都是黨人,為什麼有的世家被抄家滅族了,有的反而安然無恙?”
“安然無恙?”
蹇碩一愣,隨口而出:“袁家……”
“就是如此。袁家作為黨錮中黨人的領袖之一,什麼事都沒發生。何顒現在就在汝南,雖然改了姓名,但汝南是誰家的地盤就不用我多說了吧?蹇常侍,天下馬上就要亂了,黨錮持續不了多久,終有一天會被解開,諸位的時間不多了。到時候被你們壓制計程車人會怎麼反擊,你能想象得到嗎?”
王弋說完喝了口茶,砸了砸嘴。這茶真難喝,他要弄炒茶。
蹇碩有些慌了,宦官們說得好聽是權傾朝野,但這種權勢十分脆弱,沒有一點根基,說沒就沒。黨錮就是他們權力的保障,也是唯一的保障。
“先生,我該怎麼做?我,我派人去抓何顒?”蹇碩有些慌亂,他不想丟掉現在的權勢,丟了就意味著死。
“蹇常侍啊,目光放得長遠些,何顒算什麼?他一個人能做得了什麼?你們要剷除的是這股勢力,袁家在洛陽的勢力。”
王弋一邊說一邊死死盯著蹇碩,給他施加壓力。
見到蹇碩眉角已經開始流汗,便說出了自己的計劃:“這件事你們不能動,誰出手誰死,你們得找個局外人來打破這裡的平衡。袁家在朝堂上一家獨大,但在兵權上卻是沒有多少優勢。沒人不喜歡兵權,你說董太后會不會喜歡執金吾這個位置?”
蹇碩卻有些洩氣的說:“不可能,現在董重已經是五官中郎將了,董太后沒有那麼大的野心,嚐到點甜頭她就滿意了。”
“些許小利或許能讓董太后滿足,但若是恨呢?仇恨總不會被她放下吧?”王弋眼神中透露著詭異的神色,清澈的眼眸幾乎快眯得看不見了。
“恨?什……什麼恨?”蹇碩顯然沒有聽明白。
王弋湊近了蹇碩低聲說道:“袁滂現在是執金吾,我聽說上一任執金吾是董太后的董寵?假傳太后諭旨有所請託?這也是個罪名?朝堂上這點事兒啊,殺人的不一定是仇人,獲利的一定不是自己人……”
,!
蹇碩悟了。
他們這些宦官確實動不了袁家,但董太后卻能,因為她和袁家有仇。當然,不管到底有沒有,現在都必須有。
藉著董太后收拾袁家的動作,他們可以解決掉一大批黨人,用來鞏固解除黨錮之後自己的權勢。
可一個新問題擺在了蹇碩面前,袁家和宦官們的關係也不錯,雖然和自己不好,但是和封諝、徐奉等人的關係非常不錯,他們是不會同意動袁家的。
於是蹇碩問道:“先生,您的計策雖然巧妙,可我們這裡執行不了啊。袁家和封諝、徐奉、呂強等常侍的關係非同一般,那都是上一任中常侍袁赦留下來的關係,我人微言輕,說話根本不管用。”
“封諝?徐奉?呂強?”
王弋聞言眉頭緊鎖,這三個名字他太知道了,前兩個是張角想聯絡的宦官,後一個則是解除黨錮的上書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