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威看了楊凌一眼,臉龐略有些紅:“兒子雖然讀過書,卻沒有功名,這番回去也不過是做一輩子驛卒罷了,如果能入伍當兵,說不定能夠建功立業,榮耀鄉里,可是……一下子要妹夫安排這麼多人,可就不方便了。”
楊凌喜道:“方便,如何不方便?我昨日查閱士兵花名冊,父子同軍,兄弟同軍的多著呢,就這麼定了吧。幼娘一個人在家裡我總怕她悶著,有嫂子來陪她,那也好得很吶!哈哈,這下子咱可真是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們了,有你們助我,我這秀才帶兵就有了底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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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參將坐在炕上面色陰霾地飲著酒,眉頭蹙成了一個大疙瘩。
鮑盡忠坐在對面,焦急地道:“大哥,這個小白臉夠陰的啊,嬉皮笑臉的這軟刀子就捅下來了。他現在把整整三麻袋帳冊全拿去了,雖說我本來記得就不全,裡邊又亂七八糟的,可要萬一被他找出些什麼蛛絲馬跡,那可怎麼辦吶?”
鮑參將聽得心煩,他端起杯酒來一口飲了,冷笑道:“叫他去查,有我保著你呢,真查出來了,大不了打頓扳子趕出軍營,我再託人給你換個差使。哼!這麼點事兒張、劉兩個副將還不睜隻眼閉隻眼?你以為他們屁股就乾淨呀。”
鮑盡忠怯怯地道:“可……可……可我怕他查出那件事來,那事兒要是查出來,可是要掉腦袋的呀。”
鮑參將聽了大吃一驚,他憤怒地道:“什麼?你這蠢貨把那東西也記在冊子裡了?”
鮑盡忠苦著臉畏畏縮縮地道:“大哥,那東西……每次只能分批偷偷的運出去,而且肯接手的人也擔著風險,貨出手了才肯付銀子,我不記在帳上那麼零零碎碎的哪記得住呀?”
“混蛋!那你不會單獨立本帳冊麼?怎麼連這也交出去了?”鮑參將真的急了,若不是這個堂弟一向忠心可嘉,他早一巴掌扇過去了。
鮑盡忠嘆息道:“我是單獨定冊放著的,可誰知道楊凌那個親兵簡直是抄家的大行家,那雙眼睛太毒了,他屋裡屋外走了兩圈兒。能藏的東西一件也沒落下。全被他翻出來了。不過,……冊子上邊我記的是木炭,他未必看得明白。”
劉士庸從側首站起,在屋子裡胡亂踱步,神色不寧地道:“鮑大哥,再這麼鬥下去我們要吃虧的,如今我軍中的餉銀髮不下去。士卒牢騷滿腹。昨天他又放出話來要查我的空餉,現在下邊一些將佐也人心慌慌的,要不咱們服軟罷了,這小子後臺硬,他又不是個善人,並不好惹呀。”
鮑參將鐵清著,狠狠地道:“你怕了?哼,我在軍中混了三十年,會怕他一個毛頭小子?會鬥不過他一個雛兒?他查,拿什麼查?那些帳本兒就算他看的明白,也得算到明年春天去,再說……那些東西……”
鮑參將咬著牙一陣冷笑:“那些東西的用量根本沒法估計,誰知道我們平素演武能耗費幾何?他就算查出用量不對,心中有所懷疑,既沒人證,又沒物證,憑著一些捕風捉影的疑慮,他能把我一個從三品的將軍怎麼樣?”
劉士庸遲疑一下,緩緩搖頭道:“大人,你沒注意麼?他來時帶了兩個親兵,現在身邊只有一個。另一個不知道何時已經離開了,唉,咱們應該多打聽打聽他的背景的。我現在才回過味兒來,他來的時候可是東廠樊督公親自送來的呀,會不會和東廠有瓜葛?”
鮑盡忠聽得倒抽一口冷氣,鮑參將眼皮子也不禁一陣急跳。這時一個親兵匆匆奔了進來,說道:“大人,小的查過了,楊參將調走了帳目不是自己在查,而是從營外帶回來四個師爺,現在正在參府帳下後進院子裡查著帳呢。”
“啊!”鮑參將伏案而起,眼中兇光四射地道:“好個楊凌!真下本錢啊,當我老鮑是善男信女麼?”
親兵又道:“大人,這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