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肩上揹著包袱,莫非要遠行?”她主動開啟話匣子。
石鐵風看了眼肩上的東西,接著把包袱放到另一張椅子上。
“實則不然,我是打算回我的居所。”如果她要演戲,他陪她,直到她承認她是宋縭為止。
“原來公子不是藍月縣的人。”施茗嫵恍然大悟。
“我猜施姑娘也不是藍月縣的人。”他將一步步把她的秘密套出來,非讓她親口承認是宋縭不可,奇怪的是為什麼到現在還沒見到大哥石鐵雲?其實他不想見到大哥,不過既然宋縭在這裡,大哥應該也在這裡才對,他們為什麼離開家鄉?爹孃不知怎麼了?
“何以見得?”施茗嫵也為自己倒了杯茶。
“從姑娘的口音不難聽出。”這裡離黑石村少說也有幾百裡遠,隔了一村又一村、一縣又一縣,她的口音並非此地的腔調,但也沒有黑石村的獨特風味。
“是嗎?我倒從未注意過。不過公子說得沒錯,我的確不是藍月縣的人。”石鐵風的眼睛為之一亮。
“我的口音恐怕是揉合了各地的習慣吧!”施茗嫵又說。
“為什麼?”本以為她就要承認了,但她存心要隱瞞,怎麼會如此容易就範?
“我無父無母,從小在各地流浪,人家講什麼話,我就學什麼,口音自然是沒一個準的。”見石鐵風的杯子空了,她馬上幫他斟滿。
“流浪?”宋縭小時候不也流浪過嗎?但是她還有母親啊!
“不流浪討飯吃,誰養我呢?”
施茗嫵的臉上的確有滄桑的味道,尤其說到這裡,那味道更濃了。石鐵風忍不住又把宋縭拿出來比較,宋縭雖然多愁,但沒有這種歷盡滄桑的感覺。這幾年她發生了什麼事?她的頭髮仍和未嫁的少女一樣披洩而下,記得她成親的第二天就綰髮了,怎麼又……
“公子一定無法想像,何不說說你自己?還不知道公子貴姓大名?”
“石鐵風,我沒有什麼故事,倒是姑娘的際遇很特別。一個流浪的小孩竟然能夠在藍月縣開起首屈一指的藍月軒,我很好奇。”他的確想知道,她怎麼會擁有藍月軒的。
“或許正如公子所說的際遇奇特吧!我曾經苦到墮落風塵——”
“啊!”石鐵風沒有辦法掩飾他的驚愕,她曾經淪落風塵!是真的嗎?還是為了要懲罰他才騙他的,這讓他良心不安。
“在那種困苦的時候,女人的身體就是本錢。也正因為如此,我才學會了琴棋書畫的技藝,來娛樂喜歡上妓院尋歡又想要才女的男人。”施茗嫵面無表情的訴說著往事,好像事不關己。
“別說了。”是他自己要問的,但是他實在聽不下去。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大哥呢?如果她說的都是實話,那麼這些事應該是這幾年發生的。除非……除非她真的不是宋縭,如果她真的有過這樣的際遇,他寧願她只是一個和宋縭長得很像的人。
“很殘酷?你說過我的際遇特別,沒錯,在妓院裡我認識了一個人,一個改變我一生的人,如果不是她,今天不會有藍月軒的存在。”她永遠感激那個人給了她重生的機會。
“誰?”如果真的有這個人,他或許可以從他那裡得到答案。
“公子喜歡逛窯子嗎?”施茗嫵大膽的問,彷彿她真的曾經是歡場女子。
石鐵風被問傻了,如果是宋縭,這種話她是說不出口的。但是如果她曾經經歷過那些事,也不難說明她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如果公子不喜歡,就算我說出來,公子也未必知道。”把他逼到啞口無言,她竟有些快意。
“姑娘不說,怎知我不認識呢?”
“京城的妓院裡有個叫湮湮的女子,就是她幫我的。”說到恩人的名字,施茗嫵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