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進家來照應。本想著今年八月就給女兒完婚,然後把高文舉過繼到自己膝下,也幸好遲了一點,不然高家這唯一地香火,也要被拉去砍頭了。
原來好生生一個家庭,頃刻間家破人亡,自己原本是少爺小姐的身份,還要留在這裡侍奉佔據了自己家的人。此情此景,如何不叫人傷心落淚?
楊凌聽了她地敘述也不禁心中惻然,韓幼娘拉住他手道:“相公,高家姑娘是個知書答禮的大戶人家小姐,被送到那種地方叫人糟蹋,那不是生不如死麼?相公你救救她好不好?”
楊凌聽了心中不禁猶豫起來,從教坊司要個人,以他的身份不過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兒。可是對方是欽犯。這就不是輕易可以招惹的事兒了。高廷和的罪可是和先帝之死有關吶,他的親眷能隨便往外救麼?
同情是一碼事,可是想路見不平,也得惦惦自己的斤兩呀,這事兒正德皇帝怎麼想。他同意放人麼?
楊凌正在猶豫不決,高文蘭見他猶豫,已噗地跪倒在地連連哀求:“大人,求求你救我妹妹出來,她知書答禮、為人善良,救過十里八鄉不少的病人,一直都在做善事。求大人救她。”
高文蘭嗵嗵幾個頭磕下去,嬌嫩地額頭已經見了血,幼娘見了更加不忍,哀求道:“相公,女子名節那是何等大事,人家又是這樣一個好女孩兒。相公,既然咱們來了這裡,也是一場緣份,怎好見死不救?”
楊凌吸了口氣,心頭暗自苦笑:傻丫頭,就你以為相公本事大,弘治帝天年已盡,誰不知道這個太醫死的冤,可是滿朝文武就沒一個出面求情的,那些御使們還上摺子要求嚴懲有關人員呢。
再說,如今都過了三天了,高小姐若是不肯屈從,恐怕早已自盡身亡了,若是怕死屈服,現在已經不知生張熟李接了多少客人,救也晚了,若她真是落得這般下場,還會願意回來見到她的親人和舊日的家僕麼?
楊凌心中想著,一抬頭瞧見幼娘和玉姐兒、雪裡梅幾個人殷殷期盼、無限信任的目光,又看了看那猶自不停磕頭,額上已血跡斑斑的少女,不由長嘆一聲,重重地一跺腳道:“好,我去!你們在家候著,我立刻進城,去教坊司”。
楊凌匆匆來到營帳,領了四個佩刀侍衛,上馬直奔京城,村中道路蜿蜿蜒蜒,馬行難快,好半天的功夫才拐上了官道。
要如何救人呢?如果這是出於正德帝地報復手段,而自己貿然把人救了,那麼……
一陣風來,楊凌思及高太醫及其家人地下場,不禁激靈靈打了個冷戰,他猛地扭頭向村中望去,宅前兩盞燈火已變成一抹微光。
楊凌暗暗警醒自己:仕途兇險,今日我在朝堂上風光風限,萬一哪一天栽了,那是什麼下場?如果我的幼娘、還有一直跟在我身邊的那女孩兒,她們也被送到……
楊凌心頭一寒:我不能再這樣渾渾噩噩的隨波逐流了,一味依靠皇帝的寵信,最安全也最兇險,為了我愛地家人,我必須得想辦法擁有自保的能力。如果有人試圖對我不利,哪怕他是皇帝,那麼他也是我的敵人,我楊凌做事只講良心,可不講什麼君臣父子!
…………
楊凌不敢莽撞行事,先去了趟錦衣衛見了錢寧,聽說要救的是欽犯,錢寧也面有懼色,不過這廝還有些良心,再三規勸之下,又提點了些教坊司的規矩,這才藉口有要事待辦,慌忙地逃了。
原來教墳司隸屬禮部,設左右韶舞、左右司樂各一人,這地方可不是管理官妓,教坊司是朝廷的禮樂機構,宮廷各項大禮需要的音樂歌舞同樣需要教坊司負責。
教坊司分妓家、樂家兩種。妓家男子,其妻女皆從事賣笑生涯;而樂工,一般來說其妻女皆為歌妓。一旦入了教坊司,世世代代生男為奴、生女為娼,如今教坊司不少地妓女甚至還是百餘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