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以假亂真。
那地方離的並不遠,一行人並不乘轎,說說笑笑步行而去。吳濟淵引著眾人走到寒山素菜館,正含笑向內相讓,候在那裡的廖管事氣急敗壞地搶過來道:“老爺,出了岔子了,小的包了這家館子靜候欽差大人光臨,可誰知李貴李老爺自河邊釣魚回來,非要品嚐一下這裡口味,小的已向他說明這裡被老爺包下,他也不聽……”
吳濟淵聽的一怔,他沒想到在這兒還碰上了冤家對頭李貴,可是……這廖管事也太不會辦事了,只消說出自己宴請的是欽差大人和張天師,那李貴再大的膽子,敢在這兒生事麼?
吳濟淵怒視了廖管事一眼,剛要出言訓責,忽然注意到廖管事一邊和他說著話兒,一邊不住地看楊凌,這才恍然明白他的意思,他心中暗笑一聲,馬上換上一副為難神色道:“這個……館子已被李貴包下了麼?這可有些為難了。”
原來吳家在此地居住一百六十餘年,一甲子前就成為蘇州首富,而這位李貴,卻是近幾年來突然竄起的一位新貴,一個放印子錢牟取暴利的暴發戶。
誰也不知這個李貴的來歷背景,只知他一來,似乎就有雄厚的資本,每遇天災人禍,尤其是倭寇劫掠之後,又有幾個農民還得上?
那些當初飲鳩止渴的農民走投無路,只得將土地拿來還債,從農民破穿成了他的佃戶,有些則成為無業遊民,被造紙、絲織等手工作坊僱傭,一些年衰體弱無力求生的就淪為乞丐,四處流浪。
靠著這種手段,短短几年功夫,李貴在蘇杭兩地購下了大量土地,如今儼然是蘇杭兩州最大的地主,家奴僕從數以千計,居則高屋大宅、出則鮮衣怒馬,聲勢隱然已凌居吳家之上。
他的所作做位,自然為蘇州本地士紳所不齒,加上本地人也有排外心理,這些士紳便向官府檢舉李貴的惡行,可是不知那李貴到底什麼來頭,知府衙門接了狀子竟置若罔聞。
象吳家這樣關係網龐大的豪門世家將事情反映到布政使、按察使司衙門,竟然也毫無下文,幾大家族這才曉得這李貴的靠山必定十分了得,他們扳不倒他,又怕受到他報復,只好吩咐府中的人平時少與這惡人有所瓜葛。
李貴在蘇州飛揚跋扈,吳家家大業大,想避又怎麼能完全避得開?所以家中的僕從管事沒少受他的閒氣,近來李貴又開始打起吳家產業的主意,兩家關係勢同水火,廖管事有意不說出欽差大人要來就餐,那是想借楊凌的手出出這口惡氣了。
莫清河在一旁聽了這事情,臉皮子忽地抽搐了一下,怒不可遏地上前道:“李貴?是那個上了檯面的土鄉紳?哼!平素仗著有幾和錢就飛揚跋扈,這回居然在欽差大人面前擺起譜兒來了。”
楊凌疑惑地對吳濟淵道:“這個李貴是什麼人?”
廖管事雖然身份低微,可是他和楊凌同船而來,比他的老爺關係還要熟一些,忙搶上幾步添油加醋地講述了一番李貴的為人,聽的楊凌連連皺眉。
莫清河呵呵笑道:“蘇州的富人,這個李貴最是為富不仁,雖然不曾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可是光那一副暴發戶嘴臉就叫人看了生厭,今日他敢衝撞大人,我正好趁機教訓教訓他,也叫他安分些兒。”
楊凌雖覺得把李貴討厭,可是他並沒有明目張膽的惡行,放印子錢又不犯法,如果僅僅因為他衝撞了自己就嚴加懲治,被言官們知道了必定參他一本,所以並不想多事,不過聽了莫清河言語,楊凌知道他不會太過分,便笑笑不語。
莫清河見他首肯,回頭對管家道:“老李,把那個不開眼的東西給我好好敲打一頓,叫呀以後收斂著點兒,你把他弄遠些,莫壞了大人的胃口。”
李管家笑嘻嘻地應了一聲,一擺手帶了幾個人剛剛走到門前,那房門就開啟了,一個三十多歲,黑胖麵皮的漢子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