緘默。
鄭祈倫把兩人送達,手搭在方向盤上,沒回頭,對著陸重淮說:“明天是賭注的最後一天,車我開走。幾點。”
“八點。”陸重淮默契的理解他的意思,關上車門,摟著人走了。
“他究竟是?”盧伊人望著右邊尾燈閃爍後消失的轎車問。
陸重淮語氣淡淡地解答,“二次元網路歌會主持人。2XXX年ACM國際冠軍,2007年編寫出熊貓燒香的攻破程式,小範圍試用,是個出色的軟體設計師。”
盧伊人垂著眼,盯著自己鞋,總覺得這樣的氣氛說什麼都會顯得很唐突。
“離開我的這兩個星期有輕鬆點嗎?”他的語氣意外輕描淡寫,說出來卻有嚴肅的錯覺。
“或者說你已經習慣沒有我的生活了。”陸重淮再次打破沉寂,“兩年,兩個星期,沒有差別。 “知道為什麼你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別的女人很難接近我,我卻能對太陽這麼好嗎?”
太陽。剛才那個女孩嗎?
陸重淮在門口站定,偏頭看向她,“因為她聽話,就像一盆仙人掌,偶爾澆澆水就能長得很好。我麾下吸納了很多有才能的人,比如祈倫、比如阿冬,可我依然有許多事要做。後來經過調節整頓,每塊時間都能高效率利用。你忙不是因為我,你卻捨棄了我,一次又一次。這是我最恨你的地方,現在說清楚了,你明白嗎?”
鐵門和柵欄鏽跡斑駁,院子裡雜草叢生,沒有傭人,十分蕭瑟,他孤僻得像一個獨居者,卻籠絡了所有人的心,感覺天生就是王者,帶著與生俱來的大將風範。她作為一個創業成功的女王,身邊沒有一個親信,沒有一個得力助手,硬撐到現在氣數將近,所做的一切就像在苟且殘喘。
“你討厭我嗎?”她油然生出一種無力的悲哀感。她從前總想把萬事置辦得妥帖周全,給處境不尷不尬的男人更多支援,尤其是為當初少不更事的陸重淮,卻總是背道而馳。南轅北轍,此刻是多麼恰如其分。
陸重淮聞言卻只是一把推開大門,柔和而深情地淡淡說,“既然說好重新開始,那麼歡迎回家。”
***
“文森特,去洗澡啊――”太陽廢力地拖著大金毛往浴室走,這哥們超有勁,掙扎著不肯配合,又大又重,都快可以遛她了。
她實在再拖不動一步,累癱在地上,突然就哭了起來,“文森特……你也欺負我嗎?為什麼重淮哥哥都有女朋友了我的阿龍哥還不回來……他是不是死了?”
楚楚可憐的小女孩蜷縮成一團,在璀璨的燈光下輕輕啜泣,顯得格外悽楚。掙脫束縛跑掉的狗小心翼翼靠近她,繼續邁了兩步,親暱地舔她的手背。
門鎖咔嚓轉動了一聲,她跪在地上害怕地抱緊大狗。
何冬拎著酸奶進來,自顧自說:“太陽,聽說你跟重淮去酒會了……”他話還沒說完,看著地上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孩嚇了一跳,三步並做兩步,大步流星地走過去,大力把她從地上拉起來,“怎麼回事,誰欺負你了?地上這麼涼你不怕凍到膝蓋,去年腿疼不長記性啊!”
“文……文森特不肯洗澡……”小太陽掛著一臉淚狼狽地看著他,半天憋出來這麼一句話。
何冬失笑,也被她弄得沒了脾氣,抓了地上的狗抱起來,直接進了浴室。
太陽忙不迭跟上去,正瞧見他把熱水閥扒到最頭上,那水直冒熱氣的,她嚇得大叫阻止,“狗怕熱不能用這麼熱的水洗的!”
她把夥伴從劊子手手中解救下來親自放水,樣子格外認真。
何冬尷尬地摸摸後腦勺,“我這不想著冬天溫度低怕它冷嗎?好了好了,要真死了我再賠你一條啊。”
太陽被他哄得更急了,發飆朝他吼,“你賠得起嗎?我就只有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