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獎臺的時候,他們中的一些人,例如布倫特和阿卜杜拉,叫來了他們的孩子,並把他們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當時顯現出來的畫面,真的是非常的特別。那個畫面真是太美了,美得我有點兒嫉妒,嫉妒那些能夠在公共場合和自己最親近的人分享喜悅的人。
但是人們知道,裁判員有他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他是不能夠慶祝的。即使是人們已經認可了“我的世界盃決賽”,但是,我們還是不能夠慶祝。儘管這種認可看上去只是一件小事,但是對於我來說,卻具有極大的象徵意義。國際足聯所規定的賽後頒獎儀式,是非常嚴格、非常精確的。一直到賽前,還有人在跟我們說,比賽之後我們會登上球場的領獎臺,國際足聯主席布拉特會把獎章發到我們手裡,然後我們應該立刻走下領獎臺,給球員讓出空間。
我們當時已經按規定做好了準備,這是因為,如果我們沒有準備好,那麼在登上領獎臺之後,就會出現一些意外的情況。廣播裡在介紹著我們,而觀眾們則以歡呼相回應。對於我們來說,這是一個巨大的喜悅;而對於布拉特主席來說,卻是一個違規操作的好機會:他沒有把獎章交到我們的手上,而是把它們直接掛到了我們的脖子上。這個動作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但是對於我們裁判員而言,卻具有著深遠的意義。因為這使得授獎儀式變得更為莊嚴,他讓我們變成了和球員一樣的勝利者。這個意外,差點使我從領獎臺上摔下來。但是意外並沒有結束,布拉特主席在給球員們授完獎之後,讓我們和球員排成一排,脖子上都掛著獎章,再一次接受觀眾的敬意,並一起照相和錄影。
那是一次對於我們裁判員的認可,也是一次對於所有的演好了自己困難角色的裁判員的認可。那是一個特別緊張的時刻,對於我來說,如果當時我能夠和家人共享那一刻,真的就太完美了。她們在13,000公里之外的地方看著電視,但是我感覺,自己距離她們很近。在這個快樂的時刻,我立刻親吻了一下我的無名指,那上面戴著我的結婚戒指,我想這樣一來,她們肯定就會知道,我正在想念著她們。
說到這裡,我還想多說幾句。一直以來,都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就是禁止裁判和“他的隊伍”在圓滿完成任務之後,於眾人面前進行慶祝或是表現出心中的喜悅。我記得,我做了那個表達內心喜悅的動作之後,就引來了一些批評的言論,還涉及了許多別的內容。那些言論說,終場哨音響起之後,那位義大利裁判感覺到在那一場對於他非常重要的比賽之中,自己表現得很好。我並不認同這一觀點:那是一個自然而然的、發自本能的動作。當然,我們在場上應該尊重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我們應該知道,超越尺度的歡呼是不合適的,是粗俗的。但是如果說,裁判員的身體類似於運動員,他們的能力也接近於運動員,而不是類似於那些穿著長袍、毫無感情的法官,那麼,他們當然會有一些運動員的舉動,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我並沒有去擺舞著上衣,跑過去擁抱第四官員。總而言之,我就是覺得生氣,就是覺得不明白,我整天都像一個職業球員一樣在進行著訓練,我也會去參加集訓,那麼,很自然地就會慢慢地有一些類似於球員的舉動或是反應,難道這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我並不是要求所有的人都能夠理解裁判的“感情流露”,但我敢保證,球員能夠理解我們,因為“我們是一夥的”。裁判員和他們一樣,要去努力地做出最佳表演,即使當這個角色很難演的時候,我們也要給觀眾們獻上一場精彩的演出。
幾年前,在一則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