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頭才能看宮牆外的那顆常青樹,那常青樹的顏色一如今日離漾穿的衣裳的顏色。
“這花兒,戴著挺好。”念清歌的聲音淡漠如水,恍若再說一件與自己不相關的事情。
指腹細細的撫摸著花兒枯萎的紋路,隨即補充道:“我要每日戴著這花兒,提醒著自己終有一天要將今日所受的屈辱全部還給她。”
崔嬤嬤一怔。
彷彿在唸清歌的身後看到了仇恨的翅膀。
那抹仇恨是一個小芽兒,早已悄悄的種在了念清歌的心裡,只待它慢慢的長大。
天,又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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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雨後的天氣夾雜著絲絲的悶熱,夜裡,吹來的都是熱風,夏日正悄悄的踏著腳步朝人們趕來。
離王府,坐落在青山綠水間,四周綠蔭環繞,是一個雲遊野鶴的好地方,就連離漾都羨慕不已。
夜光融融,綠樹悽悽。
一彎皎潔的弦月劃過那精緻的王府,給王府灑下了一層銀白色的光輝,院外灰牆環繞,肅穆不已,五間垂花門樓,六面抄手遊廊,府中永路相接,山石點綴,整個府中顯得頗有離辰逸那倜儻*的氣場,後院則是花圓滿蹙的庭院,一張檀木桌,兩張檀木椅,上面擺放著精緻的青花瓷酒壺等。
身後是一大片清澈的湖水,四周佳木蔥蘢,一帶清流從花叢樹木中傾瀉於石縫下,若是生活在這裡,真真覺得好生愜意。
恍若一所別緻的世外桃源。
離辰逸一襲深紫色的點降袍,點降袍是新作的,上面的刺繡是奇形怪狀的圖案,袖袍的滾邊兒是銀色的絲線鉤織的,腰封上是燙金的花紋,上面綴著一個寶劍的佩飾。
兩棵大樹粗壯的樹幹上被他綁了兩根粗粗的麻繩,麻繩中間是舒適的空中飛塌,他墨黑的髮絲散在肩頭,他歪歪斜斜的躺在了那塌上,閒散的模樣英俊的讓人移不開眼,他手裡拿著一個酒葫蘆,張開嘴巴,慵懶的躺在上面,將酒水朝喉嚨裡灌去,涼爽刺激的感覺讓他舒服極了。
望著暗黃如沙塵暴的天空,勾唇一笑,似乎很喜歡這種天氣,嘴裡喃喃自語,竟然作起了詩來:“琴奏相思,琴斷相思回憶,白頭偕老不過一場戲。棋落回憶,棋譜回憶入戲,一世長安不過一句離。書繪入戲,書訴入戲不離,鏡花水月不過一言棄,畫現不離不棄,天涯海角不過一場戲。”
他似乎很愜意,語調輕快極了,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來回的晃悠著,一口酒一句詩的,耳垂輕動,離辰逸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篤定的笑容,輕輕的呢喃:“靜竹公主來了卻不現身,難不成是想偷點東西回去?”
‘咣噹’一聲。
一顆粗壯的大樹上跳下了一抹紅色的身影,隨即飄落下來了幾片綠葉,靜竹將肩膀上的綠葉抖落乾淨,晃了晃腳踝,不可思議的跑到離辰逸面前,歪著腦袋凝著他:“你怎麼知道是本公主?”
離辰逸不急不緩的喝了一口酒,幽幽道:“除了你靜竹公主,誰會正門不走,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兒。”
“你——”靜竹公主頭頂上冒著三縷青煙,這個離辰逸每次都要欺負欺負自己。
她想起來方才在樹上聽到離辰逸的詩,忽地藉此湊到他跟前兒:“你還會做詩?”
離辰逸濃眉一挑:“本王不想從你嘴裡聽到疑問句。”
靜竹撇了撇嘴巴,還挺傲嬌,拍拍離辰逸的肩膀:“把你的酒借我喝喝。”
“一邊兒去。”離辰逸不理她,歪著頭看著風景。
忽地。
手裡一空,酒葫蘆被靜竹奪走了,靜竹迅速的朝後面退了一步,害怕離辰逸上來搶,‘咕嚕,咕嚕’灌了幾口,而後抹抹嘴巴:“好喝。”
“你髒不髒?”離辰逸語氣有些不善:“本王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