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孟景忱卻像被定住了，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程西惟抱出被子轉過身時，才發現他居然一直站在後面看著她。

程西惟驀然被他看得兩頰發燙，她把被子往床上一扔，叉著腰道：&ldo;看什麼看，沒見過我鋪床啊？&rdo;

孟景忱不語，吊燈細碎的光芒下，他的眼底裡彷彿湧動著千言萬語。

程西惟在他的注視中，眸光也慢慢地柔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孟景忱低聲道：&ldo;不是沒見過，只是好幾年沒見過了。&rdo;

他說完，忽然闊步上前，不等程西惟反應過來，便將她擁進了懷裡。

他的胳膊那樣用力，而他的懷抱又是那樣溫暖。原本披在肩頭的外套一點點從肩膀上滑落，最後卡在他的臂彎。

&ldo;西西，我好想你。&rdo;孟景忱在她耳邊輕輕開口。

程西惟輕輕嘆了口氣，她又何嘗不是呢？

她抬手抱住他勁瘦的腰，過了會兒，在他胸前輕輕開口：&ldo;是不是孟朵那邊的情況不好？&rdo;

孟景忱嘆了口氣沒有說話，程西惟卻從這聲嘆息中聽出了他心中的惶惑。

有時候，她也不知道別人是不是這樣，彷彿不幸的原生家庭是橫亙在生命中永遠跨不過去的障礙，對她是如此，對孟景忱也是如此。

像是為了印證她的猜測，孟景忱這時沉沉開口：&ldo;是宿命嗎？不管是父母還是孟朵又或是我自己，婚姻都是宿命般不幸。&rdo;

程西惟回答不上來。

孟景忱這時卻在她耳邊低低道：&ldo;西西，是我太蠢了，這麼多年我都沒弄清楚到底應該怎樣去愛你……&rdo;

程西惟心中驀地一陣動容。

其實，在&ldo;愛&rdo;這件事上，她也不是很聰明啊。

氣氛一時有些凝重，程西惟莫名地不想孟景忱難過。她想了想，故意轉移了話題：&ldo;對了，你知道我為什麼叫你過來嗎？&rdo;

孟景忱思緒隨著她的話流轉：&ldo;為什麼？&rdo;

說到這裡，程西惟又很氣很氣了。

她退出孟景忱的懷抱，隨手拎起一個枕頭朝他砸去：&ldo;程夏今天去找你了吧？&rdo;

孟景忱眼疾手快地接住枕頭，躲過了她的攻擊。程西惟頓時更生氣了，他居然躲？他給她招了那麼大的不愉快，他居然還好意思躲？？

她氣咻咻地把今晚在樓下遇到程夏的事給他講了一遍，頓了頓，又問他：&ldo;之前我們婚禮上，程夏拽著你說新娘本應該是她，就是因為這個吧？&rdo;

孟景忱也不否認，點點頭之後，又擔心程西惟多想，張嘴想要解釋，卻被程西惟抬手攔住。

&ldo;別說了，我要是誤會了，也不會這麼心平氣和地跟你說話。&rdo;

孟景忱一下子放下心，思緒迴轉之後，又突然從心底裡湧出一股輕鬆愉悅，像是因為程西惟的理解，又像是因為程西惟的包容。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跟她說一說程夏的事：&ldo;微博熱搜上，我打算這兩天就把程夏的名字撤掉。&rdo;他頓了頓，&ldo;你別多想，這就算是我最後一次還她人情。&rdo;

程西惟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只是看著他笑嘻嘻地開口：&ldo;你欠程夏的人情是還清了，可你欠我的呢？&rdo;她說著，戳戳他的胸膛，&ldo;你害我受程夏的氣，害我受那麼多委屈，你打算怎麼還？&rdo;

孟景忱握住她的手指，意有所指：&ldo;以身相許，如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