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開啟我的髮髻,看她熟練地打理小喬一頭青絲,呆呆道:“雲,我又夢到宇公子了。”
啟雲滯下動作,手中桃木梳子滑過三千烏絲,幽幽感概。
“眨眼間,我家小姐就長成少女了。”
“雲,我真的擔心他呀。”我轉頭仰視她。
“那天他為了救我被砍傷,流了好多血。他身體本來就弱,失血過多,吸大量煙霧入肺,會要他的命的。”
啟雲嘆口氣,把我的腦袋按在腰上,輕輕撫摸我的秀髮。
“宇少爺貴為楚澤王世子,有的是名醫靈藥為他療傷,不會有事的。”
我把臉深埋進去。
“我們被困在這裡都兩個月了,一點訊息都無法獲知,萬一……萬一……”
啟雲丟下梳子,蹲下身與我平視,用她溫暖的掌心包住我的雙手,語氣輕柔卻很堅定,
“宇少爺要是不幸,早就沸沸揚揚傳遍整個皇城了,每個宮女太監都會嚼上幾句,還能現在這樣風平浪靜?沒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啊。”
“嗯。”
我懶懶應了一聲,對著窗外一地黃葉子,又發起呆來。
啟雲撥了撥我鬢髮。
“小姐為什麼這麼關心宇少爺?”
我看她一眼。
垂下眼簾。
覺得寂寥又惆悵。
“雲,我喜歡他啊,你不知道麼?”
啟雲一愣,未料到我這麼直接坦白。正欲開口說什麼,長孫熙文派來監視我的一群宮女走進來。
粉色輕紗宮裝的女修儀田綺媚向我屈膝。
“姑娘,上藥時間到了,請隨奴婢到內間。”
我斂去所有表情,站起來回禮,淡淡道:“有勞田修儀了。”
啟雲也趕緊站起來,收起閒散氣息,畢恭畢敬走到我面前為我整理衣衫。
“小姐,今天是最後一天上藥,別惱了。”啟雲用極小的聲音說道,手上動作利索不滯。
我不著痕跡撇撇嘴,搭上啟雲的手恭順淑雅地走向內間。
羅裳褪盡,冰肌裸呈,我彆扭地躺在床上,讓面無表情的田修儀給我抹藥。
三品修儀女官田氏和十來名宮女奉旨來“伺候”我。並每天早晚將我剝光衣服,塗一層厚厚的薄荷味的油脂,曰皇上命令,賜莫遲歌凝膚香脂一月,由田修儀監督負責,務必使其女不留疤痕。
一天兩次的上藥弄得我苦不堪言,渾身油膩膩的感覺別提有多難受了。不過似乎挺有效的,短短一個月,身上被皮鞭打裂的傷後癒合結痂,脫皮淡褪,基本上看不出痕跡。
無風無雨的一個月,每天止步小小的院子和偏殿,倒也清閒自在,只是心底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濃烈。
這個深不可測的長孫熙文,葫蘆裡賣什麼藥,難道他突然放棄尋找兵符了嗎?不可能,難道他相信我只是楚王府的一名歌女?那他還將我軟禁在這裡是什麼意思?
還派了三品女官來“伺候”我,我既不是后妃也不是太后,無名無分,尷尬地被侍奉著,田修儀只喚我一聲姑娘,說白了我就是一個囚徒,享受這麼好的待遇,能有什麼好事。
我一個“歌女”身份,按理應該向田修儀行禮的,偏生名義上她是被皇上指派來做我的下人,情況要多無奈有多無奈。
惴惴不安等待暴風雨的降臨,可一個月風平浪靜,任爾東南西北風,怎麼也吹不進這深宮裡來。
其實站在皇帝的立場上,我現在這個境況是自然的。他不可能完全相信我是歌女這個彌天謊言,可找不到證據來戳穿,動刑又逼不出兵符的下落,在外追查不大喬竹悅的半點聲息,肯定心裡疑雲密佈,只得暫時將我關押丟在一邊。
但是,他是這麼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