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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青花瓷碗,對黃雲飛說:“小夥子有練功。”

當時,周渝生給人的印像很一般,並沒有同行人中說的那樣鬼怪陸離或者不可一世。周渝生仔細觀察過黃雲飛的一雙手,那雙手顯然是在青年時代打過鐵砂包和草龍樁的拳頭,厚重粗實,平平整整的一層老繭。此是拳術人的標誌,亦是後來者仰之彌高的見證。臨末,他們都站了起來,周渝生抱拳拱手,周渝生說了句少年周渝生時代常常聽到的一句話:“後會有期!”

以後,再沒見到過周渝生,現在一倏忽間記起了周渝生,一個在新中國改革開放之後在江湖上行走的周渝生。

河風款款地搖上來,順著那條踩踏得灰白的青石板路,這時浩渺奔騰的長江就在黃雲飛身後。尋著河街,黃雲飛找著了周渝生的診所。招牌是一個紙板做的,上面寫著幾行:醫跌打損傷和各種男女怪病。看得出是周渝生的手跡,寫的是半繁半簡的字,這使人想起了黃雲飛分手時送周渝生的一本小書,還有周渝生說的那句後會有期的話。小書的第一頁黃雲飛在先師九十大壽的祝辭:“眾星捧月,月星高照,蕩蕩乾坤,南宮拳法……”

關於周渝生,有很多傳說,一則是他練功極好,絕口不談武藝,待人平和,再就是周渝生從機關下崗後,從此絕了情慾,每每在月上中天的時侯獨一人藏到公園僻靜處練功走拳。這當兒朗朗的月光如水銀瀉地,青幽幽一地月光。周渝生時而在紅牆綠瓦間飛騰縱跳;時而在竹樹叢上跳躍,一忽兒將一口單刀掄得飛旋,雪光閃閃,那刀鋒寒氣逼人,末了,周渝生將單刀闢向黑夜,發出嘯聲,低沉而威猛。

有人遠遠地藏在夾竹桃樹叢裡,直嚇得冷汗涔涔,奪路而逃。

已是上午10點光景,周渝生的診所剛剛開門,黃雲飛仰頭望了好一陣木門,肯定斷言木門的響聲如同楊家坪四時春秋的古老情懷。河風陣陣,永遠是那麼悠遠,。診所是在一條河街上,只有一邊有鋪面,另一面是圍牆,圍牆上爬滿了長青滕。河風款款地從長江上來,陽光淺淺地鋪在圍牆上令人憶起江南水鄉的吱呀聲和少年周渝生時代的童謠。上午的寂靜使河街有一種迷人的光景,偶有行人從河街上走過,青石板路便迴響起清脆的腳聲。

黃雲飛移步到河街的圍牆邊,看見隔壁的門楣上寫著“醉糊塗”三個字,斗大的字讓周渝生未酒先醉。從店裡出來一個夥計,是個女的,長髮披肩,看樣子只有十七八歲,她一扭頭髮現了黃雲飛。俊傑無紀律師也正好看見了她畫在眼皮下的兩道天藍色的眼影。

姑娘問道:“你找哪個?”

黃雲飛呶呶嘴。

姑娘明白了,說:“看病哈?”彎下腰去開燃氣罐,一忽兒,藍幽幽的火苗竄起來了。門裡又一個小夥子,他圍一件白色的圍腰,圍腰上印著三個字:七里香。

小夥子站在門邊看姑娘開火,然後把一鍋菜攪轉,河街漸漸地飄起牛油的芳香勞動。

“你看啥子病?”說話時,小夥子一臉的不屑。

這時升火那姑娘說:“你問這麼多幹啥子,人家看病關你啥事!”

小夥子馬上展開了反擊:“你說啥子呀,再說一遍啊!”

姑娘也不示弱:“昨晚上敲門的是不是你?!”

小夥子說:“小姐,不要亂說話,現在是法制社會,說話要有證據!誰來敲你的門!真是想得出來!”

剛好是上午,太陽初升的時侯,七月的陽光從江南的山巔照來時,一條小街上的清寂漸漸消失。兩個夥計開始爭吵時,周渝生診所的門吱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