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怎麼能夠在這種時候勸他罷手呢?要是,他因此開始厭惡我的話……應該不可能吧?以這小子的性子,應該不會那樣做的……”
而一旁的蟲蟲則是歪著腦袋望著自己的這位孃親,心裡很是不清楚她究竟在糾結什麼。
……
左手五指微微用勁一收,清脆的骨骼碎裂聲在告訴著風韌他手中鎖住咽喉之人也是失去了他年輕的性命。隨手一甩將屍首拋在一旁,與他的同伴堆放在一處。
已經開始殺得有些麻木的風韌不由身軀微微顫抖,突然間心裡湧出了一股恐慌感,他在迷茫,自己現在做的究竟是什麼?剛才死在自己手裡之人已經在求饒了,那年輕的面孔恐怕與自己的同齡,可是自己卻依舊選擇了痛下殺手。
“不對,我究竟在猶豫什麼?他們是侵略者,在湮世閣的地盤上肆意大開殺戒,我這樣做的懲罰有什麼錯?一路上看到的那些昔日打過照面之人的屍首,不就是這些人留下的?我是在為他們報仇啊!”
一邊說服著自己,風韌一邊從牆上抽出了星塵淚,也是將被釘在牆壁上的那道人影釋放下來。
這一戰,對錯已經很難分辨清楚了。他唯獨能做的,便是去守護住現在尚還存活之人。
至少,自己這一邊的傷亡,要儘可能將減少!
當劍六、劍九、劍十一身亡的場景再一次浮現在風韌腦海中時,他心中剛才的少許負罪感與內疚一掃而空,剩下的只有無言的憤怒。
再一次上路,距離通往魍魎崖的入口也是越來越近,他也是無心去想為什麼神兵閣會知道這個隱秘的存在,心裡希望的只有兩件事。
在那裡,可以看到全部熟悉的面孔,而且都還活著。
接下來的路倒是出奇的平靜,竟然沒有遇到任何的阻礙,然而當看到今天早上還打過照面的幾位魍魎崖守衛身亡倒在樓梯上時,風韌心中的緊張與擔憂感不由更加濃郁。
“等,等一會兒……不要去……”
就當他從最後一位倒在樓梯上的守衛旁經過時,突然聞見了一聲如同蚊鳴般輕微的聲響,猛然回首一望,赫然發現那人還剩一口氣,被血汙沾染的右眼勉強睜開了一條縫,只可惜裡面已是一片渾濁。
俯身抓住對方顫抖的手掌,傳回到經脈中的感官氣息讓風韌明白這人也是救不回來了,身上經脈裂了八成,還能夠說幾句話已經是他的最後極限。
“這位不知名的兄弟,我會幫你報仇的。如果還有什麼想交代的,有什麼話或者東西要我幫忙帶給你的家人,儘管開口。”風韌一邊說著,一邊將耳朵貼向了對方一張一合的雙唇,很是虛弱的聲音再一次傳來。
“別下去……他們人太多了,你一個贏不了的……”
風韌沒有直接回答,又問道“我們的人都在下面嗎?”
“是的……下去了不少,應該有二三十人吧……”
聞言,風韌眼中閃過一絲決然“那麼,我就非去不可了。”
那人卻也沒有再阻止,只是點點頭道“保重,連我那份一起帶上,好好教訓一下那幫入侵者!”
“一定。”風韌握緊了那人的手掌,而後又鬆開,快步躍下來臺階。
若是放在平時,他願意就這樣一直握著等那人逝去再離開。
最後望了一眼消失在臺階下方的那道背影,那名重傷在身的守衛也是隨即合上了眼睛,自言自語笑道“主上,十五年前你給了我一條命,不曾想到今天就要還回去了。臨終之前卻能瞥見你選定之人的英姿,也算是一種幸運了。他跟當年的你,如出一轍……”
行至殿內盡頭,已有一抹微風拂來,淡淡的血腥味不由讓風韌雙眸一眯。再往前便要進入山脈間的峭壁小道了,也將是前往魍魎崖最後的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