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不知道是說給誰聽。
更多的菌絲從體表的深處蔓延出來,切薩雷只能先暫時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專注於撕扯著自己的外皮。
幅度越來越大,對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兇殘,渾身上下纏著自己的菌絲甚至都發出了“嘶嘶”的聲音,像是在恐慌中悲鳴。
一些菌絲擰成了藤蔓從切薩雷的身體中蔓了出來,捆住了切薩雷的雙手試圖讓他別再傷害自己。
但僅僅片刻,藤蔓便被扯斷枯萎。
漸漸的,他將菌絲從自己身上剝離開的速度已經遠遠超過了菌絲繁衍的速度,只是他的身體也在這個過程中快要變成了一副讓臟器都暴露在外的“骷髏”。
但同時切薩雷的意識也變得愈來愈清晰。
體內殘留的菌絲拼了命想要復原切薩雷自虐帶來的殘缺傷口,而無法再盡全力的壓制切薩雷不斷的掙扎的意志。
唯獨此刻,那些感染帶來的菌絲與其說是在控制切薩雷,倒不如說是拼命忙著在救他,
或者說是為了避免宿主死亡而在拼命的搭救它們自己。
就算是這樣,切薩雷也依舊猙獰的咬著牙不願放棄,他在與菌絲做著抗爭更是與自己腦中的幻影為敵,將痛楚化為了更多的憤怒,對著空氣就剛剛的話就繼續怒吼了出來。
“我也能再殺你一次!克勞狄斯!你個惡棍活該萬劫不復。現在給我閉嘴!”
安雅自然是難以想象切薩雷此時遭受著什麼樣的痛苦,更是完全理解他正在完成一件多麼不可能的事情。
想盡了辦法也不知道該如何在此時幫助切薩雷,安雅很害怕,害怕切薩雷沒辦法堅持過去,但同時也不想看見切薩雷再次被那些菌絲覆蓋失去自我……
女孩看不見那飄在空中的東西,看不見邪惡的魔鬼正在反覆出現在四面八方,纏繞在切薩雷的腦海中喋喋不休,沒完沒了。
他時而出現在切薩雷的面前,時而又憑空出現在背面,唯一不變的就是他眯著發笑的眼睛還有那面巾下若隱若現的畸形兔唇。
克勞狄斯團長的聲音在切薩雷的腦中迴響,難以呼吸的窒息感遠超於自殘帶來的折磨,
“你這是何必呢少爺?我說過了,我可是來幫你的。”
戴著面巾獰笑的男人在切薩雷的幻覺裡尖聲獰笑著,無論切薩雷如何努力都無法傷到他分毫,他只是個影子,一個切薩雷難以碰觸到的影子。
但切薩雷似乎找到了對付他的辦法,儘管無論是聽起來還是執行起來都算不上是什麼好辦法。
大不了只要自己死了……這些菌絲沒了宿主自然也要死,連帶這些煩人至極的幻覺,一個也別想留,統統一起陪葬。
“你還是幫幫你自己吧!”切薩雷下著決心準備與一切的幻覺殊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