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穗細細品味一番,笑道:“那還是魏相的日子更舒服,一心當差就好,不用違心與人應酬。”
蕭縝:“大嫂也挺舒心的,不用費心管教下人,府裡的下人也都敬著她。”
佟穗倏地抬眸。
蕭縝在她額心親了一下:“能像魏相這樣堅持真性情的,都是有恃無恐。”
輪到夫妻倆的馬車了。
蕭縝先下車,朝迎上來的宋瀾行禮:“恭喜宋相了,令公子高中探花,我們夫妻也與有榮焉啊。”
宋瀾搖頭:“侯爺就別說笑了,知時多少斤兩你還不清楚,這幾年各地書生少有能安穩讀書的,才叫他佔便宜出了風頭。”
探花郎宋知時垂著眼,只在蕭縝後面的馬車再次挑起車簾時,才抬眼看去,先看到一隻扶住車門的柔白素手,再是戴著玉簪絹花的如雲髮髻,直到那人抬起頭,露出一張山花般清麗的美人面,縱使一身富貴的綢緞加身,也難掩她身上獨有的靈秀脫俗。
就像炎炎夏日裡突然出現的一池清泉,生了一雙讓人怦然心動的眼。
蕭縝轉身去扶佟穗,擋住了宋知時痴怔的視線。
佟穗下了車,先是向宋瀾道喜,再笑著對宋知時道:“恭喜公子了,繼宋相後又為我們桃花溝添了一段佳話。”
宋知時心情複雜,慚愧道:“不及夫人。”
他只是一個小小的探花,只要朝廷舉辦科舉每三年就能出一個的探花,她卻是兩朝唯一的一位安國夫人。
寒暄過後,宋瀾讓兒子繼續在這裡迎客,他將夫妻倆送了進去。
因為賓客太多,宋瀾無暇單獨招待夫妻倆太久,夫妻倆吃過席後也就告辭了。
回府的路上,佟穗的裙襬鋪了蕭縝滿腿。
他不問,佟穗也沒什麼好說的,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佟穗只從宋家帶回來一隻醋罈子,林凝芳卻從顏家帶回來兩個好訊息。
一是顏老為佟穗介紹了一位學富五車的老先生。老先生姓馬,七十歲了,之前也是修史官,因為花了眼睛賦閒在家,但老先生不服老啊,一心想將孫子教育成材,奈何他孫子死活不肯讀書,差點把老先生氣昏
過去。
顏老雖然很喜歡佟穗這個學生,可他真沒有太多精力能分給佟穗,與其自己受累佟穗也要車馬奔波,不如讓佟穗將馬老先生請到家裡,直接拜馬老先生為師,想問什麼就問什麼,馬老先生也能根據佟穗的進度制定最適合佟穗的教授計劃。
佟穗喜不自勝,接過寫有馬老先生家住址的信,恨不得現在就去拜師。
第二個好訊息,就是顏老夫人答應了林凝芳的牽線,並且主動提議讓蕭野與顏明秀互相相看一下,免得雙方家裡都滿意,要一起過日子的兩個卻看不對眼。
林凝芳:“老夫人說了,她們月底會去白馬寺上香,到時候二嫂帶上侯爺,再讓四爺帶上綿綿,先一步到白馬寺,再裝作偶遇便好。”
佟穗:“你跟大嫂也去吧,咱們一起逛才有意思。”
林凝芳笑:“以後有的是機會,這次相看為主,人太多容易被別人家瞧出來。”
佟穗只好作罷。
轉眼就到了月底,佟穗與綿綿上了馬車,蕭縝兄弟倆在外面騎馬。
出了城,蕭野的嘴就開始碎了起來,撐開一把摺扇擋在頭頂,隔著窗紗朝佟穗抱怨:“二嫂,今兒日頭這麼曬,你還讓我騎馬,把我曬得一臉汗,人家能瞧上?”
佟穗:“才是早上,哪有那麼曬了?”
綿綿:“等會兒到了寺裡,我們去上香,四叔專門去樹蔭底下等著,保證一滴汗都沒有。”
蕭野:“我就是這麼打算的,再讓你二叔一直站在曬的地方,讓他當回綠葉襯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