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動幾下,“騙你是我的錯,大婚那日我才知曉你不願嫁我,我只好走了這樣一條路。”
他雙手緊緊按在面具上,生怕蕭見琛給他強行摘了,眼睛也不敢看人,只給蕭見琛留了個後腦勺。
“我們從一開始就是錯的,你是被迫才嫁來南疆,我本可以立刻將你送回去,卻懷著一己私心,使了手段把你留下來,你喜歡的是花酌枝,不是大祭司,所以我想,這次便放你走吧。”
“那花酌枝是不是大祭司?”蕭見琛問他。
花酌枝沉默不語。
“你是花酌枝,也是大祭司,這不就行了?分那麼清楚做什麼?”
他又死皮賴臉湊上去,對花酌枝動手動腳,“摘了面具給我瞧瞧,給我瞧瞧。”
“別!”花酌枝一頭扎進棉被裡,死活不抬頭,聲音沉悶,卻能清楚地聽到聲線在顫抖,“別看。”
蕭見琛動作一頓。
被馮守業捉住那晚,花酌枝也是這麼同他說的。
他說別看。
難道花酌枝在乎的竟是這個?那拿錘子的愚蠢人也曾說過,花酌枝躲著,是怕他瞧見這副模樣。
蕭見琛又設身處地,把自己放在花酌枝的位置上去想。
如果他現在變成一副又老又醜的樣子,別說跟花酌枝見面,就連鏡子都不敢去照。
枝枝這樣愛漂亮愛打扮的人,怎會接受這樣的變化?
蕭見琛一輩子就聰明瞭這一回,他鬆了手,後退一寸,壓迫感立刻消失。
“你可是覺得我會嫌棄你?”
花酌枝肩膀顫了一下。
“我又不是沒見過,我們連同心蠱都吞了,為何連我都躲著。”
花酌枝塌著腰,從背後看去,身子還能看出從前纖瘦的輪廓,蕭見琛看了兩眼,收回目光,盯著地上的竹簾。
“你是因我才變成這樣的,所有人都嫌棄你,只有我不能,我也不會嫌棄你,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就夠了,他們說的那些話,說你是妖物,我從沒信過,你可是南疆的大祭司,是守護苗疆的天神。”
在看不到的地方,花酌枝面具裡早已溼透,淚水本是鹹澀的,他舔了一點,卻覺得有點甜。
蕭見琛說的是真的嗎?當真不嫌棄自己?
花酌枝慢吞吞坐直身子,正要問問,便見蕭見琛三根手指指天,鏗鏘有力道:“你放心,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只要你一心一意跟我過日子,我這輩子都對你不離不棄,大不了我給你養老送終!”
花酌枝:“……”
蕭見琛覺得自己誠意滿滿,方才一番話發揮得也不錯,發完誓,他目光灼灼看向花酌枝,適時提了個小要求,“你往後莫要再叫別人去你的小樓了,我年輕力壯,陽氣十足,可以讓你隨便吸。”
“……”花酌枝破涕為笑,“之前沒——”
“哎!”蕭見琛伸手,打斷花酌枝的話,“從前那些我都不計較了,不必再說。”
花酌枝沒再解釋,兩人並肩坐在一起,像從前每一天那樣,把話說開後,這些天來的鬱氣瞬間消散,身子竟是前所未有的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