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背對著老皇帝輕聲道:“臣婦還想保下我那一撲的性命,可憐她忠心為我,此刻卻生死不知。”
“朕知道了,你去吧。”
“是。”
梓清直到離開慈慶宮許久,腳上才漸漸有了知覺,就在剛才的那一路,她完全是憑著原始的本能一路向前,告訴自己不能倒下。是的,她知道,她終於將要離開謝府了。帶著那樣謝府窮盡一切想要得到的東西,只要揭開那個迷,謝家必死。
在梓清出殿後,老皇帝又支走了太子,現在大殿內只剩下他和崔雲驍。
“雲驍,你告訴舅公,為什麼要幫這個婦人。”
老皇帝的一雙眸子,動也不動的凝著崔雲驍。眸中有懷疑,有陰鷙,有太多的情感,卻沒有一個長者對小輩的疼愛。這一刻,他是皇,他是臣。崔雲驍勾了勾唇角,一抹冷笑,就那樣掛在了唇邊。
“為了文徵和文華。”
老皇帝眼裡劃過一抹凝竇,顯然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但是他卻也不知自己想要的答案是什麼。
“怎麼說?”
崔雲驍輕笑數聲道:“舅公,你難道真不知道謝家打的好算盤?”
“……”
“都說不想當將軍計程車兵不是好士兵,那麼不想當皇后的貴妃……”似乎覺得這個比喻不好,崔雲驍頓了頓道:“謝家如此行事,其心可誅。”
“……”
老皇帝再次無語。
“雲驍,你是不是還在懷疑錢家?”
崔雲驍搖頭。“我從來就不是懷疑,而是我確定就是錢家。”
“驍兒,二十五年了,舅公也老了,或許真的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只是,只怕那時舅公已經……”老皇帝的話不言而喻,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他大概是作古了吧?算了,身前事尚難,身後事就更……老皇帝嘆了口氣:“你想去做什麼,就去做吧。”
“所以也可以說,我幫那婦人也是幫我自己。”崔雲驍摸了摸鼻子道,似是終於說出一句心底的話,有了難得的難為情,臉都紅了紅。只老皇帝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
崔雲驍的那句,幫他自己,讓老皇帝想起了當年對安慶長公主的承諾。
“朕以歷代皇祖之名起誓,允崔雲驍以平民身份世代享受皇家供奉,允他追查真相、翻案之權。”
對這個外孫,他是愧疚的,當年是他逼著崔炫詹上戰場的,只因為曾經看到這個外甥與那人多說了幾句話,他心裡不舒服、不痛快,便想著將他打發的遠遠的,可誰知道等到自己繼位了,想了但年的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而且那人也不在了,想調他回來,可誰知又和漢成國發生了戰爭,這一耽擱,便是身死之隔。那些日子裡,看著從小護著他、寵著他的皇姐一夜白髮,他難過了。所以他想盡量的補償這個外孫。戰敗是不能封侯封爵的,安慶長公主的要求,更是大出意料之外。二十五年了啊,當年在皇姐懷裡,哭到失聲的小娃娃,此刻在他面前談笑間指點江山。自己真的老了吧,可他才四十出頭啊。
“好了,你下去吧,我會擬旨的。”
崔雲驍告退,這時去沏茶的四皇子也回來了,將熱熱的茶,捧到拉黑的手裡,“父皇喝茶。”
眼睛卻在屋裡瞄了瞄去,老皇帝一手接了他手裡的茶,一手在他的腦門上彈了一下,“別看了,驍兒走了。”
“就走了。”然後又看見梓清也不見了,道:“那個婦人呢?”
“去你母后那了。”
四皇子立刻厭了,十二公主在一邊脆生生道:“四皇兄,他們不陪你玩,我陪。”
四皇子回頭瞪了她一眼,輕聲道:“我要去看母后。”
“我也去。”十二公主奶聲奶氣的道,一臉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