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揮手讓他出去。
佳期擔憂地問我:“福晉這可怎麼辦?”我繼續聚精會神抄我的經文“理她呢,反正不關我事了。”
三月末我和佳期出門踏青遊玩,他倚馬在回來的路上等我,湖青騎裝滿是塵土,臉上有疲累的微笑。佳期趕緊走開。他不肯走近,只遠遠地看我:“來告訴你一聲,十三的福晉生了個小格格。”
嘴硬的孩子都愛說:“我不喜歡吃糖,我只是聞一聞。”
這樣的胤禛真可憐,他想說,我是來報喜的,不是因為想你。
我什麼也沒說直接撲進他的懷裡。也許未來我們會後悔,可要是不擁抱,轉了身我們就會後悔。
他的唇便落下來,那是相思的味道,澀澀的苦,心苦身亦苦。於是緊攬住彼此身心不肯放鬆。多留一刻是一刻,多貪一分是一分。
四月裡收到晴婉的信,我高高興興寫了回信向她道喜。我在暫安奉殿直住到四十六年九月,才來了恩赦的諭旨,說我可以回京了。
府裡也沒閒著,松嬤嬤成天拄著柺杖滿院子亂竄不說,還多添了孩子的哭聲。去年年底劉氏生下了胤禟的第一個兒子,馬上要滿一歲了。
一下車松嬤嬤就給我下馬威,杵在門口挺腰直背,面無表情地瞪我,我笑咪咪走到她跟前兒,抬手就是一嘴巴子。
扇得她嗷的一聲,我作驚駭狀:“原來真是嬤嬤?您一不請安二不低頭的杵在這,害我還當秦管領發了瘋,在門口擺個蠟人兒。”
我回頭交代秦道然:“給找個好點兒的獸醫瞧瞧。”就扔下她揚長而去。我不打算跟她一般見識,但想要太太平平過日子,就勢必得殺殺她的威風。
上次我雖受了罰,宜妃在康熙那裡也沒討到什麼好,有膽子儘管告去,看看康熙皇上還會不會信她。
我回來沒幾天,府裡就傳出流言,說大阿哥府上有個姓張的相士給胤禟相看過,說推了八字他乃是北斗星君下凡,宜妃懷他時又夢見紅日入懷,命裡本該大福大貴,只可惜娶了我,帶壞了他的命相。越傳越神,越傳越真。
我一概置之不理,宜妃卻送來好些個避邪驅魔的東西,恨不得在我腦袋上貼道符咒才安心。
我不在家時,據說胤禟又從蘇州搞來一對兒姐妹花,聽說舞姿絕豔,昏天黑地什麼都玩出來。見了面,他仍舊不冷不熱,偶爾也在我屋裡宿。這過程對我來說已經是一種折磨,對他也未嘗不是。我沒有辦法再勉強自己去愛他,接受他。漸漸他也就不再來了。
胤禛的壽辰我沒去,只把我抄好的那本經書送了過去,他曾說過每天早晚都會讀的。未幾便有人送來一張沒署名的柬貼,錄著一首偈子“願我來世得菩提時,身如琉璃,內外明澈,淨無瑕穢。”
我來回轉動著腕上的琉璃佛珠。我們轉了很大一個圈子才認定了彼此,卻發現,我與他縱有深情也已無處可付。
四十七年的新年,我與胤禛在暢春園有過一次遙遠的對視,瞬間便錯開。
我安靜的站在女眷之中,不知何時才能結束這惱人而煩悶的口舌試煉。惠妃娘娘似乎在誇獎我:“老九媳婦如今越發安靜了。”
宜妃掃我一眼就岔開了話題,開始聊其它的掌故了。我現在也算是有前科的人,是她羞於在人前提起的那部分。
待到福晉們單獨聚在一起,八福晉就含笑臊我:“到底你福氣大,竟和太皇太后有緣。”
沒關係,我臉皮厚,況且人家這話也怪好聽:“那可真是個風水寶地,嫂子不必羨慕,下次有機會,我一定帶您去瞧瞧。”八福晉就拿眼狠狠地剜我。我報以溫婉的笑容,誰不知道八阿哥的妾剛生了個兒子,她氣不順也正常。
四福晉和十福晉手拉手說話兒,並不看我,年氏半抬頭睨我一眼又垂下去。晴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