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肩膀,女人無力低垂的頭枕在他胸口,黑金華麗裙裾飄逸地盛放。
妖主環著她,緩緩往後倚靠軟榻,倚坐在九重帝臺之上,五條狐尾如蛇從黑袍下伸出,他漫漫望著遠方,神色淡而莫測。
大鼎爆出沖天的血柱,撕裂開天幕,整個天空瞬間被染成血一樣的紅色,又如同被摔碎的拼圖蜿蜒出無數裂痕,從那些裂痕中,陡然射出無數光影徑直投向大地。
祭臺中央所有立柱開始浮動出絢爛的色彩,立柱綁著的祭品牲畜迅速化為飛灰。
鮮血順著大地流淌,蔓延的血河中,象徵幽冥絕境的紫色紫晶花一朵朵嬌豔地綻放。
血河蔓延過所有人腳下,整個廣場一瞬呆滯的死寂後,瞬間爆發出驚天的尖叫,所有人瘋狂尖叫著後退,大部分人都順利退開,但有些人卻被鮮血扯住腳整個人跌進血水裡。
狐尾漫不經心地搖晃,妖主淡淡望著這一幕,一隻蒼白的手緩緩抬起。
從廣場四面八方突然被扯出許多人,那些被血河纏住的人,像被一隻無形巨掌從人群中生生拽出來,甩到天空,然後倏然融化為血水,如同漫天的血雨傾灑。
紫晶花被鮮血澆得愈發嬌豔欲滴,深黑的粘稠的液體從根部溢位來,整朵紫晶花倏然化為一團漆黑有如怪物的陰影,似人似獸、非人非獸,一團又一團,活物般扭曲著,朝著帝臺的方向匍匐在血河中。
妖主笑了一下
“去吧。”
妖主說:“抓住所有滄瀾修士。”
……
侯曼娥覺得自己有些不能理解這個世界了。
“…我靠。”
記侯曼娥盯著帝臺上白髮黑袍的男人,好半響,緩緩睜大眼睛,吐出兩個字:“——妖主?!”
是那個曾在燕州斬妖臺,隔著通靈鏡驚鴻一瞥的神經病反派大boss妖主成紂嗎?!
她印象太他媽深刻了!這男的兇殘到差點把整個斬妖臺給屠了!也就因為他搞事情,害得林然沒有能回來!
他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還跟林然一副不正當關係的鬼混樣子?難道他們倆這麼多年一直在一起?林然就是為了他不回來?
侯曼娥腦子大功率運轉亂七八糟想了一通,就感覺肩膀被重重壓下。
她被嚇得一個激靈。
是岑知!
“走!”這個一直冷淡自若的音齋首徒失態地低吼:“走!!我們離開這兒!!”
侯曼娥猛地皺起眉。
她還來不及開口,就看見一道可怖的血柱從祭臺中央衝向天空。
整個天空瞬間變成腥濃的血紅色,天空如同被打破的瓷器皸裂出無數裂痕。
侯曼娥震驚看著從那些裂痕中射下來一道道流光,其中一個離她不過十幾裡的距離,於是她清晰看見那流光中包裹著的一個身著道袍的修士,手裡還拿著法器,一臉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像一顆流星,轟然砸翻遠處一座樓閣,震起滾滾濃煙。
鮮血像決堤的洪水噴湧而出,漫過所有人腳下。
“侯前輩!!侯前輩救我——”
侯曼娥聽見淒厲的男聲,她呆呆回過頭,看見鐵炎被鮮血卷著在血河中翻滾,他滿臉哀求向她伸出手,下一瞬卻整個人騰空而起,被狠狠甩在天空中。
他像一個熔化的雪人,倏然融化為血水,無數血水從天空潑灑,像一場潑天的血雨。
鮮血滴在她臉上,滴答滴答,墜在她腳下。
侯曼娥呆呆站在那裡,呆呆望著眼前恍若人間地獄的一幕。
這是什麼?
這都是什麼?
“大師姐!!”
阮雙雙尖銳的聲音如同一道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