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姌回頭望去,見棠兒跑了, 她也趕緊往院子的花木裡鑽,這段時間她對庭院各處已經熟悉。眼看著那些黑衣人身手矯健,真在路上被逮到只怕性命不保。
她矮著身子,飛快從花草中鑽過, 回到側殿主臥門前。門前值守的內侍還不知有禍事降臨,見衛姌臉色發白地跑來,身上還沾著草葉子,笑嘻嘻道:「衛小郎君這是怎麼了」
衛姌哪顧得上和他嬉笑,徑直闖進主臥,把屋裡屋外的人都嚇了一跳。
司馬邳正坐在榻上讓婢女擦拭濕發。衛姌衝到他的面前,「大事不妙, 殿下, 外面有刺客進來了。」
司馬邳上下掃了她一眼,臉色驟變,推開婢女, 喊了一聲:「福寶。」
福寶平日裡總端著張笑臉,剛才聽見衛姌說的話時已經睜大了眼,臉立刻嚴肅起來, 對著司馬邳點了點頭, 然後招手讓值守的內侍過來, 吩咐了幾句, 立刻就有內侍朝外跑去。
司馬邳問衛姌看到什麼,衛姌把看到有人翻牆的事告訴他。司馬邳面沉似水,行宮外面當然是有侍衛的,可如今叫人這樣悄無聲息的摸進來,外面的侍衛可能已經不中用。他匆忙穿上外衣,頭髮也來不及擦乾,只匆匆束起。
衛姌心急促地跳著,剛才來報信的路上她就想過,是來找司馬邳安全,還是獨自找個角落躲藏起來安全。刺客來行宮,目標只能是琅琊王,報信肯定有風險,但若是讓她找個地方藏起來,萬一被刺客找到,或是挨過了禍事,棠兒無事,只怕她也逃不過責罰。盤算一番後,衛姌還是咬牙冒險前來通知。只盼著司馬邳立刻招來侍衛將刺客消滅。
她正忐忑不安,外面傳來一聲尖叫,讓人頭皮發麻。
福寶焦急朝外張望,片刻就有內侍領著四個侍衛進來,身著甲冑的統領跪地道:「殿下,不知來了多少人,和外面聯絡不上,屬下已派人接應王妃,殿下請隨我速速離開此地。」
衛姌心裡頓時咯噔一下,若是侍衛有把握全殲刺客,就不會提出讓司馬邳暫避。
司馬邳臉色難看至極,目光森冷,卻是毫不猶豫披了件外衣道:「領路。」
衛姌緊跟在司馬邳身後,在侍衛和內侍粗用下走出臥房。外面金戈交擊,廝殺之聲就在院子中。侍衛領頭從廊下往偏殿角落走去,宮牆高聳,隱約可聽見外面有馬蹄奔走的聲音。統領一邊走一邊聽著周圍動靜,臉色緊繃。剛轉殿室後方僻靜的竹林,只見前面出現一行持刀的黑衣人。
「鏘」的一聲侍衛首統領拔出刀,低聲說了一聲「殿下快走。」與侍衛幾人衝上去,和黑衣人戰於一處,生死相搏,一交手就是極血腥。
行宮內侍當即有幾個嚇得兩股顫顫,根本走不動路,摔倒在地。
福寶咬牙道:「殿下,這裡走。」
司馬邳疾步朝另一條羊腸小徑跑去,衛姌和幾個內侍緊跟其後。
接下來的路所有人都不敢發聲,四面似乎都能聽搏殺和悽慘叫聲。司馬邳也從未預見過如此兇險的場面。福寶滿頭大汗,抬頭一看院牆角落有道小門,頓時大喜,道:「殿下,出了這道門就是外院,再出去就是山林。」
司馬邳看到門上有鎖,問道:「有鑰匙」
福寶搖頭,面露苦色,「事出突然……」
行宮曾經空置多年,門上鐵鏈鏽跡斑斑看著從未開啟過,只是此時司馬邳身邊已沒有侍衛,內侍也沒有誰帶著刀刃。
衛姌左右看了看,道:「殿下,拿石頭砸吧。」
司馬邳頷首,幾個內侍都在周圍撿起石頭,朝鐵鏈鎖頭位置狠狠砸去。
那鎖長年未用,被狠狠砸了幾下就斷開落到地上,內侍大喜,扯開鐵鏈,回頭正要招呼,忽然臉色一變。
兩個黑衣人從竹林中鑽出,眼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