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昆把剛點起的一支菸掐滅了：“你們倆都一樣！哪個都不給我省事！”

羅小威見李昆真的生氣了，便一下子沉默在那裡不說話了。

李昆說：“現在只能這樣，這段時間，你別唱她也別唱。你們都放假吧！”顯然，李昆還在氣頭上。

羅小威冷冷地看了李昆一眼，道：“好，我聽你的。”話音一落，起身摔門而去。

羅小威低著頭，一臉不快地走到京劇團門口，碰上一直等著他的甘怡。

甘怡一邊追著羅小威一邊問道：“怎麼樣了？怎麼說？”

羅小威頭也不抬地說：“放假！我要走。”

甘怡驚訝地問道：“你去哪？”

羅小威說：“再說吧。出去散散心，省得天天跟小人打交道！”

兩人一邊說一邊走。也真是冤家路窄，正好又碰上了白玉華。

白玉華見羅小威這樣，故意挑釁道：“喲！羅老師心情不好，我快給羅老師讓個路！”說著，白玉華側了側身子。

羅小威瞥了白玉華一眼，說道：“不敢當呀。您這麼一讓路，真要傳出去了，人家還以為我有多霸道呢！還是我給您讓個地兒吧！您愛怎麼折騰都行呀。”

白玉華聞聽這話，朝羅小威瞪了一眼，一跺腳走了。

甘怡望著羅小威說：“何必呢？”

羅小威較真地說：“你看見的，是她先招惹我的。”

甘怡認真說道：“師叔說得對，你這麼心高氣傲不寬容，最後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羅小威獨自回到住處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劇團出去散散心。

夜色降臨了。羅小威整理好旅行包，一個人愣愣地坐在那裡，抬眼看見衣架上的戲服，忙走過去把它罩在身上。這時，敲門聲響了起來。

臉譜　第三章（8）

“誰？”羅小威下意識地問道。

門外傳來甘怡的聲音：“我呀。”

羅小威應聲開門，甘怡看見他穿在身上的那件戲裝，有些吃驚地問道：“你怎麼把師父的衣服穿上了？”她一邊說，一邊珍惜地摸著戲裝上的花案，“這是蘇州最有名的工匠繡的，據說這種繡法已經失傳了。”

羅小威說：“這行頭，爸原本是想留給你的，可惜你聲帶上長了息肉，再也不能唱了。”

甘怡嘆息道：“你穿著更合適。”

說著，羅小威仔細地脫下了戲服，掛回原處。這時，甘怡看見了羅小威的旅行包，問道：“你真要走啊？”

羅小威點點頭道：“待在這兒幹嗎？又不能唱戲，你沒見現在團裡那幫人，眼裡都像放了毒藥似的，我能待下去嗎？”

甘怡說：“過幾天就好了，他們的興趣不會老是放在你身上的。”

羅小威搖搖頭，淡淡地笑著，遞給甘怡一串鑰匙：“這是我家門鑰匙，你每天來幫我撣撣灰塵吧。”他指著他收藏的臉譜和行頭，接著說，“我不在家，這些玩意兒都託你照顧了。”

“好吧。”甘怡點點頭，又問，“你去哪兒？”

羅小威有些神秘地說：“到山裡去住幾天。你不要把我的行蹤告訴任何人。”

甘怡望著羅小威戀戀不捨地說：“我知道。你還是早些回來吧。這個團裡說到底還是離不得你的。你不在，我也孤單呀。”

看得出來，對於羅小威的這次出行，甘怡極不情願。甘怡望著羅小威的目光里布滿了憂鬱。

羅小威緩緩走過來，輕輕抱住了甘怡的肩膀：“師姐。你不要用那麼多心思來照顧我，有時間多交一些朋友，考慮一下你的終生大事吧。”

甘怡喃喃地道：“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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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小威從郊外的一座山前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