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過我——我還在這兒冒什麼傻氣呢?
“那好,我信你。”
信我?我將信將疑地觀察他半晌,淡淡的語調,卻意外的有種堅定人心的意味。那雙清冽的眸子竟然也有些亮晶晶的,閃爍的目光透著一股動人的神采,偏偏這神采又正正落在我的臉上,叫人一時又有些窘迫不安。
腰上一輕,他扶我站定便退開幾步距離,然後略有感悟地望了望自己的手。“這是……一握啊……”
什麼?聽不清楚。
甩甩頭趕回住處時,天上依稀的月牙忽隱忽現,乍然回暖的夜晚也不由讓人生了一絲倦怠。
我累啊……
李斐假裝不認得我,我不知道該不該繼續配合下去,又該不該將實情直接告訴給趙凜。雖然五道堂擁護的是正統王權,可若李斐真的……他真的……不不,我應該相信他才對的,相信這裡面一定是有內情才對。由此說來,他要做戲,我便也隨他演下去吧。至於趙凜,我似乎也只能……俯首聽命。
我是丁辛,是付遠鵬的女弟子,是李斐的師妹,是趙凜的……一名屬下罷了。
悻悻地長嘆一聲,輕輕關了房門走向內室準備安寢,卻不料門後突然冒出一雙大手,撲臉蒙了上來。
四周的景物飛速地閃向耳後,我的口中被塞了一團棉布不能言語,只能費解地盯著將我輕而易舉扛在肩頭又飛身越過高牆的人。
孫成蔭!怎麼又是他?!
難不成他是信王的人?我很快打消了這個想法——若是信王的人,一早就有機會對我下手才是。可心中疑惑卻難以消逝,於是在他放我落地時,出其不意地一掌劈上前去。
他登時一個旋身躍開一丈遠,不禁瞪圓了眼。“你……”
我掏出口中的布條隨手一扔,慶幸沒有自亂陣腳。“你是誰?”
“……此地不宜多言,進去再說!”
他所說的“進去再說”,指的是眼前這間普通的屋子。我環顧四周才恍悟過來——他帶我來的地方竟是塏城會館!
我懵懵懂懂竟跟了進去,才一落座,便見孫成蔭一個單膝跪地便抱拳一禮。
“五道堂公孫育林拜見丁大小姐!”
剛欲站起,腦中轟的一震又坐了回去。
五……道堂?
他人還在地上跪著,我卻震驚到無言以對。
他不叫孫成蔭,他叫公孫育林?他不是什麼不相干的怪人,他是和我一路的……呵,這名字取的還真是環保。
“空口無憑,你要我怎麼信你?”
他不作聲地從袖口中取出一隻精巧的細瓷瓶遞到我眼前,我卻一頭霧水。“這是什麼?”五道堂人人都有這樣一個小瓶子麼?為何我沒有?(→_→)
見我一臉莫名其妙,他突然“哦”了一聲。“這個只有我們下面的人才有,也難怪大小姐不認得,那……”他從襟口摸出一樣東西來,將之畢恭畢敬地舉到我眼前。“照輝鏢局的劍墜,小姐該記得吧?”
劍墜?心突突跳地伸手碰觸那一縷紅紅的流蘇尾,見那鮮紅中的一點翡翠圓珠上清晰地圍刻著四個字——照、輝、鏢、局。
照輝,照輝……這還是李斐委託留雲閣定做的墜子,我又怎麼會不認得呢?
“你果真是……公孫公子快請起!”
他爽然地坐到下方的位置,但是態度上卻與往前大不一樣,顯得極為恭敬又小心翼翼,甚至有些戰戰兢兢。
“公孫公子,照輝鏢局何以有此稱號?”
他一時錯愕,轉瞬便明白過來,僅憑一個劍墜,我是不可能信任他的。
“‘照輝’二字乃是出自本朝開國皇后的詩句‘明妍復幾日,尤照殘輝’。”
“……五道堂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