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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金一萬被同室的Pier呼嚕聲吵醒,踢了他一腳,Pier呼呼大睡,紋絲不動。金一萬搖搖頭,躺了會,睡不著,披衣起身,看外面朦朧的夜色。
春眠不覺曉,沉睡的九江城萬籟俱寂,就聽著長江水在臥榻邊嘩嘩的流著,從蒼茫的遠方而來,向蒼茫的遠方流去。東面,廬山起伏的輪廓隱約可見,擁抱了一大堆政治秘密的山脈在長江水聲中沉沉入睡。
夜風微涼。金一萬開門,下樓,往水聲處走了十幾分鍾,拐個彎,就看到了月色下奔湧的長江。
這條由西到東貫穿數省的中國第一大江,此時在陰霾的天空下,顯得狂放而沉鬱。經歷了巴山蜀地的羈絆,兩湖平原的滋養,長江到九江這段已經水勢浩大,一瀉千里。金一萬抬頭看著天上那輪圓月,不禁想起了兩句流傳千古的詩句,“星垂平野闊,月湧大江流。”
江水嘩嘩的拍岸,遠處的九江大橋橫跨在長江上頭,蜿蜒著,扎入對岸的群山。幾點隱隱的漁火近了又遠去,馬達聲從漫漶走向清脆,又從清脆走向漫漶。金一萬靜立不動。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大學畢業,到如今轉眼已經4年了。從學生到白領到現在的明星,酸甜苦辣都攪在時間裡,釀成了一壺溫醇的酒,封存在記憶中,留待開啟的一日,慢慢細品。一張張曾經熟悉的面孔,也已經在4年時光裡褪化成陌生的影子。那些生死恩仇,征戰豪情,都在這長江的滔滔水聲中,消融成一聲輕嘆。金一萬的心裡一片茫然,在這條纏綿了中華數千裡數千年的長龍面前,自己所執著的勝負和功名顯得多麼渺小。就在這裡往上不遠的黃石黃崗,那個古老的赤壁戰場上,曾經有多少比自己高大無數倍的英雄豪傑們,為了一個遠為宏廣的理想,把長江水激揚的響徹千里。他們最終留下的是硝煙散盡供人思古的一片亂石,而自己,又會留下什麼呢?
金一萬靜立良久,苦笑著搖搖頭。他不是哲人,修養也遠未到家。這些艱深的難題且留待他人吧,安心做一個追逐名利的凡人,明天,要過江了。
金一萬拂去衣上的凝露,轉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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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九日中午,TTE抵達武昌。
他們是聯賽冠軍,所以在WCG中國區預選賽上可以直接進入八強,這樣的殊榮還有聯賽亞軍廣州君王。兩隻隊伍可以休息兩天,等其他六強產生,再一起進入下一輪。與聯賽不同,WCG預選賽有12個賽區,這次來武漢參加總決賽的都是每個賽區的第一名,決賽採用的是殘酷無比的單敗淘汰制。
君王比TTE早一天到。到賓館一下車,金一萬就看到了含笑等待的張誰遠。
“嘿。”金一萬驚喜的上前跟張誰遠握了握手,“這麼早啊。”
“先來熟悉地形,準備好好伏擊你們。”
“讓你伏!中飯你請。”
“呵,你這土財主還要我請?聽說你們杭州的網咖生意紅火的很,日進斗金啊。”
“哪裡哪裡,君王在深圳一開就是三家公司,我們那種小打小鬧哪能入方家法眼啊…。”
張誰遠笑著擺擺手,“你媳婦還好吧?什麼時候生了通知我一聲,我來道賀。”
“行,紅包要雙份!”
張誰遠打了金一萬一拳,“你小子,姓取的好,名也取的好!”
兩人並肩往裡走,張誰遠道,“二隊實力怎麼樣?”
“剛招不久。這次讓他們來觀摩觀摩,真正派用場總要個一年兩年的吧。”這時二隊的隊員走了過來。金一萬給張誰遠一一介紹,“孿生兄弟,趙一剛,趙一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