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列夫推開鐵門,進入了裁判所的審訊區域。
與普通民眾的猜測有所不同,裁判所的審訊區域其實並不在地下,而是光明正大地設立在裁判所的一樓區域。整個審訊區域與一樓大廳之間,其實只有一扇厚重的鐵門相隔。
裁判所自然是有地牢的,但這個地下區域只是用來羈押和刑訊性質最為惡劣的罪犯,例如有著確鑿證據的叛國者、以及惡性殺人犯。這種惡性罪犯數年間可能都不會遭遇一名,所以在通常情況下,地牢區域其實是處於半棄置狀態的。
守衛入口的代行者是一位部隊隊長級別的高階代行者,在見到列夫的那一刻,他便下意識地舉起右拳、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並遞出了一份檔案:
“經過訊問,已確認政務院和軍務部的十六名執政官、以及十六名助理執政官的大致狀況,基本與我們瞭解到的資訊一致;其中有明確嫌疑的三名執政官、兩名助理執政官,則依舊保持了不同程度的緘默,各部隊正在整個塞西亞範圍內搜尋證據。”
“嗯,勉強符合我的預期,至少把清白人士的嫌疑先排除了。”
列夫微微皺眉,翻閱手上的詢問記錄,抬眼看向面前的代行者隊長:
“對了,那些執政官們的午餐是什麼?你們中午又吃了什麼?”
“午餐?”這位隊長愣了一下,隨後立刻反應了過來:
“受訊人員的主食是半盤土豆沙拉,配餐是半盤時令蔬菜製作的鮮菜沙拉、一塊半磅重量的烤制肉排,甜點是半罐糖漬果乾——配餐和裁判所的職員餐是一樣的。
“至於我們的午餐……我不太清楚其他區域的具體狀況,審訊區域的代行者們中午都忙著訊問工作,基本沒有吃過什麼,最多隻是吃了幾塊麵包,權當是墊了墊肚子。”
“代行者可是裁判所的中堅力量,健康的身體才是為王國效力的根基,你也要適當提醒手下人:再忙碌也不能忘記吃飯啊。”列夫的這句關懷,讓這位隊長暗自鬆了一口氣。
他從風衣外側的口袋裡取出一隻筆,在記錄的末頁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並在檔案首頁的名單上找到了幾個名字,順手在這些名字上劃了圈:
“先行釋放這幾位執政官,派幾名代行者,護送他們返回政務院和軍務部。這是一起普通的‘瀆職檢查’,怎麼妥善處理後續事項,應該不需要我提醒你吧?”
“裁判所收到了幾條比較嚴重的瀆職線索,這幾位執政官都是無辜受到牽連的。我會讓那幾個代行者態度友好一些,妥善安撫一下那些受到驚嚇的執政官。
“至於那些剩下的、沒有嫌疑的執政官,我會妥善安置他們,並在這兩天內分批次將他們送返其原有崗位:他們只是被不幸牽連的清白者,裁判所自然會公正地對待他們。”
列夫微微頷首,用手中的檔案拍了拍對方的右肩。等到那位隊長忙不迭地接過這疊檔案,他已經向長廊的深處走去,軍靴踢踏地板的聲音也越來越輕。
顯然,列夫對這名隊長的回答勉強感到滿意,只是什麼都沒有多說——
作為從代行者中被提拔的執政官,列夫一向如此,他從不對代行者下屬表達好惡傾向。
儘管只交談了寥寥數語,這位隊長還是下意識地打了個冷顫,轉身便要把鐵門再度鎖上。
“殿、殿下——?”一轉身,這名可憐的隊長便看到了站在陰影中的艾爾弗雷德,剛剛平靜下來的心臟在胸腔中不安地躁動著,幾乎讓他驚撥出聲——
直到親眼見到艾爾弗雷德之前,他甚至絲毫沒有覺察到對方的存在!
對於這些能夠成為代行者部隊隊長級別的人而言,他們無不是精銳中的精銳,不僅個人執行能力出眾、應變能力過硬,且都擁有中等超凡者的強大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