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面前的那扇由浮金和細碎寶石雕飾、紋飾著奢侈華麗的圖案的厚重門扉,布蘭達發出了一聲頗為不屑的嗤笑聲,猛地推開了宴會廳的大門。
伴隨著沉悶的吱呀聲,一聲金屬製品劃破空氣的聲音傳入二人的耳中。
一瞬間,伊迪斯手中的佩劍已然向前刺出。但布蘭達的動作卻比她更快,白鹿皮包裹著的劍鞘早已向前方探出,穩穩地接住了那隻純銀製成的酒杯。
布蘭達的臉上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慍色,她輕巧地移動腳步,手腕微抖,把那隻酒杯送到了面前鋪著華麗桌布的長桌上,“好久不見了,奧利弗卿還是這麼的暴躁。這可不好,和平的溝通才有助於事態的順利解決。”
“和平?”坐在長桌盡頭的埃德溫伯爵冷哼了一聲,語氣中盡是嘲諷,“在不派遣使節正式宣戰的前提下,帶著一支全副武裝的大軍摧毀我的城市、俘虜我的封臣,就是你們達西亞人、斯凱邊境公口中的‘和平的溝通’方式?”
幾句挑釁的言辭,當然不會讓布蘭達的內心產生任何的波動,她旁若無人的從餐桌上拿起了一隻倒扣的酒杯,又自然地拿起了酒杯旁的酒壺,從中倒了一杯酒液清澈、色澤如琥珀般的蜂蜜酒——布蘭達不得不承認,這種密閉儲存許久的蜂蜜酒,尋常人家確實也喝不到。
布蘭達倒是完全不介意華納是否會在酒裡下毒,她淺淺地抿了一口酒液,沿著長桌緩步向宴會廳深處走去:“那麼,讓你的後嗣和騎士長帶兵襲擾王國的城市,就是你這樣的貴族所應該做的體面做法了嗎?”
“不過是一個私生子而已,私生子不配成為我們這個貴族體系的一員。”華納只是端坐在長桌後,一本正經地說著一些根本不算是解釋的歪理。不過在這位埃德溫伯爵看來,他可能認為自己說的話就是真理吧。
布蘭達只是淺笑著搖了搖頭,將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濃厚的水果酸味、以及酒水特有的苦味在她的口腔中瀰漫開來,伴隨著一絲不太突出的甜味——她果然還是不喜歡蜂蜜酒。
隨手把酒杯放在了桌邊,布蘭達才看向身旁的伊迪斯:“你看,這就是所謂的貴族:虛偽、滿嘴歪理,一旦自己不佔據道義的高點,就會信口雌黃。”
布蘭達的抨擊顯然是把所有的貴族都罵了一通,坐在華納兩側的二位貴族自然對她的言辭十分不快,但他們只是深深地皺起了眉頭,沒有多做什麼多餘的動作。
她每向前走一步,華納都感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壓力,“埃文小姐,如果你現在退兵,我大可以當這件事情不存在:你沒有不宣而戰;埃德溫城的重建工作也由我全權負責,不勞你多費心思——我們各退一步,如何?”
如此大言不慚的論調一出,即使是一直保持著沉默的伊迪斯也不由得笑出了聲。
但布蘭達倒是沒有做出什麼反應,她只是看了一眼伊迪斯,不急不緩地走了過去,“奧利弗卿,有幾件事情我想先提醒你一下,好讓你明白自己當前的處境。”
聽著布蘭達的話語,華納知道,自己那不太妙的預感可能要實現了。
“第一,王國向來不會輕舉妄動,尤其是在一切涉及關於戰爭的問題上,王國需要考慮的因素有很多。但這也意味著一件事:一旦王國決定了戰爭,並取得了戰果,誰也別想搶走它!”
布蘭達看都沒看那兩名坐在上位的貴族一眼,神色淡然地來到了埃德溫伯爵的身邊,大大方方地坐到了桌面上,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華納的表情:
“第二,誰說王國沒有向你宣戰了?難道你埃德溫伯爵不是塞西亞貴族聯盟的一員嗎?還是說你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完全沒有注意世界的變化呢?”
華納的表情變得很是難看,語氣低沉,“你的意思該不會是……?”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