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得不太好看』這話背後資訊量很多,顧典雖然不著調,但也不會把朋友難堪的隱私放在檯面上跟人分享。
顧典見江嶼又沉默了,他繼續補充:「老林說夏禾秋走了,走哪兒去了我不知道。我用他手機給夏禾秋打了電話,已經被拉黑了,微信也拉黑了,我沒辦法了啊!」
江嶼問:「那你為什麼找我?」
「他通話記錄一串陌生號碼,我估計都是學生家長和同事,我不敢驚動啊!」顧典掛著意味深長的笑,說:「你是他微信聊天記錄上除了我之外的第一人,看著也不像官方社交關係——我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指望你唄。」
江嶼聽著顧典話裡有一語雙關的意思,但他沒來得及問,林瑟舟突然有動靜了。
林瑟舟滲出滿額頭的冷汗,臉色在五光十色的彩燈下愈發慘白,他捏著太陽穴的手移到腹部,痛苦又剋制地哼了一聲,看上去十分難受。
顧典:「嘖——」
「我知道了。」
江嶼沒聽顧典繼續往下『嘖』,他抬起林瑟舟的胳膊,圈著自己的脖頸,然後輕輕在林瑟舟耳邊問:「林老師,你還能走路嗎?」
林瑟舟依舊閉著眼,囈語似的說:「能……」
顧典:「我操——」
江嶼翻了個含蓄的白眼送給顧典,又不太含蓄地說:「顧醫生,在這兒操恐怕不太合適,找個地方關上門,好好玩——我們走了,不打擾你了,再見。」
顧典:「……」
江嶼穿著長褲遮了腿,表面上看不出異樣,他背著林瑟舟走路時的身形不穩,顧典突然回憶他們上回在醫院見面時的場景,才想起江嶼沒有右腿。
以為是朵白蓮花,沒想到是個帶刺的變異品種。
其實林瑟舟沒喝多少,但他酒量不好,碰上烈性的,半杯就倒。好在林瑟舟酒品佳,不論醉到什麼程度,他不鬧不瘋,安安靜靜地被江嶼帶著走。
江嶼沒料到最後是這個局面,他騎著小電驢,再帶個半醉不醒的人,恐怕很難駕馭。江嶼站在酒吧門口,攔了好半天的車,沒成功。
林瑟舟身體越來越重,神魂在期間逐漸消散。
江嶼微抬起頭看林瑟舟,也不管他能不能聽見,開口問:「林老師,你怎麼樣?」
林瑟舟過了很久才接收到了訊號,很小聲地回答:「難受,我想吐。」
江嶼聽見了,他打消了坐車的念頭,帶林瑟舟往自己的座駕走。
兜風唄。
擺弄醉鬼的難度很大,江嶼先把林瑟舟弄上後座,一手扶穩了,再讓自己上了車。姿勢擺好後,江嶼換了一隻手控制住車頭,另一隻手撐著林瑟舟,慢慢靠著自己後背。
江嶼商量著問:「林老師,把你的大長腿收收?」
林瑟舟照做了。
但車小,而林瑟舟的腿實在顯得長,他蜷縮在小電驢的車後座,看上去有些滑稽。
江嶼在忍俊不禁下詢問:「坐穩了嗎?」
林瑟舟從哼聲中帶出個嗯字。
江嶼又說:「那我開車了?」
林瑟舟接著哼。
江嶼哭笑不得,「你到底醉沒醉啊,林老師?」
林瑟舟說不出話,只能嗯。
江嶼上半身坐得筆直,又覺得脖子癢,他悄悄回頭看,看見林瑟舟的發頂——小辮快散了。
林瑟舟就這樣把臉埋在江嶼的後背上,突然貓似的,用額頭蹭了蹭。
「你……」江嶼被林瑟舟蹭得話說不利索了。
林瑟舟彷彿醉出了新人格,招人心癢的小動作信手拈來——
他蹭夠了,雙手從兩側環住江嶼的腰,軟綿無力地扣住,給自己岌岌可危的平衡感找了一個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