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了不是,從一升二十五文漲到三十文了。”
“你莫要說了,以前我家婆娘還罵我太貪飲來著。這下倒好,都快沽不起酒了。”
連翹搓著麵粉,一邊咂舌插嘴問道:“一升三十文?官府也不管?”
“姑娘你是外地客人,所以不知城裡的事……那監酒務也太不良了,我們這兒誰不知道呢?他們把釀成上好的香桂酒啊金波酒的都給自個留下了,次一等的才上繳官家,剩下尋常的便以高價賣給百姓。”被稱為周老的客棧老闆搖了搖頭,“太黑心了。”
“那監酒務為何能這般橫行霸道?還不是有個掛名的表姐夫在上頭擔待著?……你們知道,那宋監酒的表姐,就是徐節度的第八房小妾!”有人啐道。
“這話咱們私底下說說算了,可別到外頭去亂說!”周老闆趕緊止住他,又抱歉地向連翹一笑,“讓姑娘給見笑了。”
連翹揪起一團麵粉,把和好的肉餡塞進裡頭,卻用心把廚房各人的話都給記了下來。
當一大籠子熱騰騰的包子擱在桌上時,包拯等人也不再裝淡定了。
“好香!”
各人紛紛搶了包子託在手上拋來拋去,也不顧燙,掰開一看卻是豬肉餡的。特意混進了一半香菇丁和荸薺丁,聞起來那叫一個香氣撲鼻。
連翹在旁笑眯眯地瞧著他們趁熱吃著,看來開封府上下的胃口都被她給慣壞了。
“待會兒老夫要到外頭去走走,你等俱待在客棧裡,聽從公孫先生的排程。”包拯吞了一口包子,一邊說道。
“大人那,學生方才掐指一算,你近日必有牢獄之災。”公孫策捏著手指,慢悠悠地說道。
“公孫先生……不,公孫半仙,你這是什麼話?大人豈能無端有牢獄之災?”展昭趕緊擱下包子,不放心地追問,“大人,讓屬下隨你去罷。”
“不必。”包拯才將此行的目的說出來,“你們道我為何不直接到節度使府去表明身份?如此一來,他們肯定把真相隱瞞,我所見到的只會是假象,那瀛州之行還有何意?我意已決,你們都不必多言。”
連翹忽然想起廚房各人的話,遂與包拯等人說了。
“一升酒三十文!”
包拯拍桌大驚,須知平常的酒在汴梁平均一升不過十八文左右,瀛州城內居然賣得更高,這不是漫天要價麼?這麼說來,這節度使之下、特別是監酒務裡,其中必藏了許多貓膩。
心動不如行動,包拯立馬躲到了屏風後去,說要換個裝束去探上一探。
一刻鐘後,眾人望著換好衣服出來的包拯,都瞬間覺得集體穿越了。
這位額上橫扎一條粗布,布衣麻鞋、舊巾補丁的村漢模樣,真是威嚴肅穆氣度不凡的開封府尹包大人?
若在脖子上再帶上一條圍巾,他就可以直接上梁山去了。
這也不能怪他們,包拯平日裡就算便裝也是多作文人打扮,如今這樣很不習慣!
包拯渾然不介意眾人怪異的目光,問公孫策要了二十文錢帶在身上,又對眾人囑咐道:“不必跟隨,一個時辰以後若我還不回來,你們可到監酒務處來打聽我的訊息。”
“……是。”
包拯走後,展昭卻是不放心,他讓王朝馬漢兩個在客棧保護公孫策和連翹,自己則悄悄地尾隨包拯而去。
包拯問了路來到監酒務處,站在階下大喊:“買酒的來了,有人在家否?”
宋監酒因接不到包拯而返回監酒務,正心情不好時,忽然聽得外頭有人叫喊,怒氣衝衝地帶了隨從出來,吼道:“哪個要買酒?”
“是我。”包拯答道。
宋監酒見來人是個衣著粗糙的老頭,心裡不由得輕視他幾分,不耐煩地問:“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