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石屋簡要的收拾一下,山間陰涼寒冷,水汽濃重,如果沒有足夠取暖的被褥,根本無法抵擋寒氣,而且此時中原沒有棉花,被褥全無舒適可言。
索性李師道功力深厚,早已臻至寒暑不侵之境,所以也不在意這些,簡要的把許久沒人住的石屋清理乾淨,便合衣躺下休息。
石質的環境寒涼,但李師道體內的真氣自發流轉,將這寒涼之氣轉化為水屬真氣,全然不受半點妨礙,睡得舒舒服服,十分愜意。
中午時分。
李師道神清氣爽地甦醒過來,耳中突地傳來一縷簫音。
傾耳細聽,就算傾盡所有的語言,也描述不出這簫音所賦予的感覺和想象空間的萬一。
這簫音中比之在王通大宅時更顯不凡,若說以前是超凡入聖的簫藝,今次則是發自心靈無限深處的陳訴,尤其是李師道知道石青璇的身世,更覺得悽婉哀怨。
石青漩婉轉悽迷的簫音完全不受任何已知樂曲或陳腔濫調所區限,而是近乎本能的聯結天地間所有感人肺腑的仙音妙韻,鬼斧神工的把人領進她哀迷的音樂世界去。也使聆聽者踏足到平常可望不可即,又或不敢踏足的心靈禁地內。
變幻豐富的簫音,從她置身的窗臺像一朵朵鮮花般綻放開來,神妙地把小樓分間內外的隔閡澈底粉碎。高亢昂揚處,彷如在九天之外,隱隱傳來;低洄處,則若沉潛淵海,深不可觸。簫音像命運般緊纏聆聽者的心神,每個音符都深烙在人的內在某一處所,音與音間的銜接有如天成,絕無絲毫瑕疵。
在她簫音的對比下,所有言語都變得空泛乏力。攝人魂魄的樂聲令深藏的情愫應召而出,教人難以排抑。
在這簫音的引領下,李師道的思緒如同狂野間飛舞的勁風,一往無前的飛馳,作為宋師道這個身份長大所經歷的一點一滴,全以一幅接一幅的畫面浮現腦際。
在這種情緒之中,魯妙子的“自然之道”和長生訣的境界之道水ru交融,並肩前行,直闖更高層次的感悟,非凡的領悟節節冒出,剔透得尤如荷葉上滴滴晶瑩的露珠,思緒飛舞,隱隱間見到一個卓然的身影坐在石塊上,動人的音符正從玉簫中傾瀉而出。
“嗯!?”
“看”到這一副畫面,李師道的心神猛地一震,瞬間脫離了這種玄妙的狀態,人清醒過來。同一時間,那邊的簫聲也落了下來,漸漸消弭於無。
“好高超的簫藝!”
李師道誠心誠意地歎服,目光不經意間落到隨身帶來的那跟玉簫身上,喟然一嘆,“珠玉在前,何必東施效顰?!”
屈指一彈,一道先天真氣投射而出,落在玉簫聲,“啪”的一聲,玉簫應聲粉碎成數塊,反掌一掃,全都飛出窗戶,沒入林中不見。
他下了床,收拾一下儀態,走出石屋,往石青璇那邊走去。
密密麻麻的樹木緩緩挪開身體,把後面遮掩著的風景亮出來。
但見流水、岩石、石屋、樹木構成的美景之中,一個絕世的佳人坐在溪水岸邊的石塊上,玉簫隨隨便便的擱在膝上,燦爛奪目的陽光從林木間灑落,化成彷如把她籠罩仙氳霞彩的綠蔭中,美麗的令人窒息。
李師道停住腳步,不忍心破壞這美麗的一幕。同時,他再一次痛恨自己為什麼不善於丹青妙筆,不然就可以把這絕美的一副畫面永久的留在世間。
“嗯,回去一定好好好地練練丹青之術!”
此時的石青璇不再是男人的裝束,也不再是故意醜化自己的樣子,而是以最真切的女裝模樣,將自己毫無遮掩的模樣呈現在李師道眼中。
她身穿雙襟圓領,藍色印花的女裝,輕盈瀟灑的坐在石塊上,淡淡的凝視著前方的森森樹木。清麗絕倫,沒有半點脂粉的俏臉掛著某種難以形容的悽幽美態,風姿綽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