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涇點了點頭,朝著秦朗彙報道:“就在下午,牛爾順給我打了電話,彙報了一下調查進展。”
“基本上可以確定,是寫舉報信的那個村民周武藉機汙衊。”
“藉機汙衊?什麼意思?”
秦朗皺起眉頭,不太明白吳涇這話的意思。
吳涇身子微微前傾,然後沉聲開口彙報下來:“根據水村的其他村民描述,周武的父親的確去世了,去世之前也的確遭到了村企業保安的毆打。”
“然而事情的前因後果與周武舉報信裡所寫,完全不同。”
“根據很多水村的村民所說,周武的父親周寶田,從小就遊手好閒,喜歡坑蒙拐騙。”
“之前村長謝亮帶人創業,建立了水村的很多工廠和企業,也把周武的父親周寶田招了進去。”
“但是周寶田在廠期間,監守自盜,把一臺裝置偷走了,價值五百多萬一臺的高科技裝置。”
“村長謝亮調集了監控,發現是周寶田偷的,就帶人去他家索要裝置。”
“可週寶田拒不歸還,甚至睜眼說謊話,說他沒有偷。”
“於是村長謝亮報警了,把周寶田抓了起來,還是周寶田的老婆和謝亮請罪求原諒,謝亮這才答應放周寶田一馬,沒有把周寶田送進監獄。”
“只是周寶田覺得這件事是謝亮的錯,於是懷恨在心,晚上的時候就想去廠子裡搞破壞,又拿汽油,又拿打火機,想把廠房給點了。”
“當天晚上有值班保安進行值班,看到鬼鬼祟祟的周寶田,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因為上次裝置報盜,他們就被扣了獎金工資,心裡很不痛快,就把周寶田打了一頓。”
“周寶田被打的肋骨骨折,全身軟組織挫傷。”
“謝亮得知此事,就去他家看望,還給了他十萬元醫藥費,讓他治療。”
說到這裡,吳涇覺得自己什麼時候能夠把基層的一件事給描述的這麼清楚了?
自己堂堂的一個政事堂大高員,平時忙的都是一省大事,突然有一件基層的事情,自己如數家珍般的都能說出來,也覺得稀奇。
這也給他一個很特殊的感覺。
彷彿回到了三十年前,他剛工作的時候,在基層。
“繼續說!”
秦朗沒有去看吳涇的臉色變化,他繼續示意。
吳涇點了點頭,收回心中感慨和怪誕感,繼續說道:“周寶田訛詐謝亮,說醫藥費不夠,至少要給五十萬才行,還要求謝亮給他兒子周武安排個婚房。”
“這下子把謝亮惹怒了,他撂下一句那你就去死吧。”
“周寶田氣不過,就想陷害謝亮,於是把他家房子給點了。
他連滾帶爬的逃出房子,親眼看到自己家房子被燒成匯金。”
“至於周武后面的舉報信,說什麼他十四歲女兒在半路被羞辱,導致精神受到刺激,這也是謊話。”
“周寶田之所以投裝置,之所以訛詐錢財,都是要給他孫女治療,因為她孫女先天就患有精神病。”
“他們全家搬開水村,也不是因為被謝亮威脅,而是全村人都對他們冷眼相向,唾棄他們一家人,讓他們抬不起頭,才遠離村裡。”
“至於為什麼要在省裡找廉價房居住,還是想給周武的女兒治病。”
“事情就是這麼一件事,周武的舉報信部分屬實,但前後因果完全顛倒,令人看起來像是村長謝亮的錯。”
“實際上謝亮是水村的恩人,更是水村的精神支柱,他改變了貧困的水村,改變了水村上千戶人家的生活,他在水村人心的心裡面,就是菩薩。”
“你說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是村霸?他也沒必要做村霸,他本身就在水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