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色的山巒。 “你不會!乖,快去吧,叫俊以等久了不好!” 一諾皺眉,只得掛了電話匆匆而去。 燈影暗淡的包房內,俞俊以時不時抬手看看腕錶,她還沒來!她,會來嗎? 眾人怎會不知他在等一諾,故此並沒有玩的很,等了半個小時左右,包房的門開啟,那女子一臉明媚的笑容,帶著些歉疚的神色,識禮的對眾人一個躬身,“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俞俊以忙起身迎她,“來了就好,來了就好!” 他曾站在匆忙的人潮中倉皇無措的看著她來的方向,晚風愈發的冷,他等了許久也沒見她的影子。 來踐行的好友們一個個到齊了,他這才不得不回來,他以為或許她不會過來了,她卻又給了他人生中不可多得的一個驚喜。 他微笑著,明亮的眼中帶了幾絲淚光,靜靜的對她伸出手來,一諾便將手遞給他,他牽著她在他身側坐定。 “我以為你不來呢!”他笑了,有幾絲尷尬。 一諾一時也不知道手該放在哪裡才好,可是看到他這種表情,她的心,也很痛很痛。偌大的包房內一瞬間彷彿氣流都凝滯了,她想呼吸,卻喘不過氣來。 都說人是自私的,就算不愛,也不希望對方對自己的這份愛消失,到這一刻她終於體會到那種矛盾的心情。 俞俊以陪著她走過童年、少年時期,那些美好的回憶,不是說抹掉就能抹掉的。 更何況,她嫁給顧北辰這些年來,他亦沒少扶持她,無論是商場上還是家庭方面,他能為她所做的努力,都做了。 這樣一個用盡了所有力氣去愛她的男人,忽然就要從她的生命中消失了,她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心彷彿空空的,他不是她的摯愛,但卻在她的生命中扮演了那麼重要的角色,當他必須謝幕,她的不捨一點都不是假的。 喉嚨口堵得難受,眾人似乎也看了出來,對面一男子舉杯,“祝福俊以步步高昇飛黃騰達!” 眾人也應和著舉杯,一諾便在他們的附和聲中把面前的酒杯端了起來,抿了一口。 苦的,以前也喝酒,但從來不會是這種味道。委屈的不得了卻說不出口。 俞俊以默默把她的酒杯撤了,給她添了果汁,湊在她耳邊小聲道,“你剛生產完一個多月,身子還沒完全恢復,不要喝酒!” 聲音很柔,從未有過的柔和,夾雜著眸中莫名的情緒,一諾抬眉,正好與他深邃的眸子相撞,他卻有些閃躲,又與眾人說了些什麼,大家再次舉杯。 這次踐行,他們年輕人一撥,長輩一撥,酒店層,是此次升遷舞會的現場,酒微醺,眾人便從包房出來,乘專用電梯上了二十三樓。 輕柔的音樂從大廳裡流淌出來,燻的人酒意上頭,有幾分醉了。 俞俊以牽著一諾的手,勾著唇抬步匯入舞池,遊動的燈光偶爾停在她臉上,俞俊以雙眸緊緊鎖住面前的女子。 她,是他一生的情劫啊,是他永遠的痛。 一諾拉拉他的衣襟,“我們別跳了了吧俊以,我這身兒打扮,也不合適!” 來的時候她還以為就是他們幾個年輕人笑笑鬧鬧,誰知道還有這麼正式的環節。 俞俊以搖頭,手已經輕輕搭在她腰上,他很懂得分寸,手上半分力氣都沒有帶,就是那麼輕輕的貼著。 “陪我跳最後一曲,我的公主!”他閉上眼睛,不再看她,攬著她輕輕的隨著音樂邁步。 否則他可能會忍不住要去親她的,他抑制不住自己的衝動,體內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叫囂,這是最後一次擁著她,他該抱的更緊些,該貼的更近些。 可是他不能那麼做,他沒有那麼做的立場。 一諾隨著他旋轉,偶爾說幾句話,他都回答的有些模糊,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忘卻了所有外物一樣。 “以後,還會回來嗎?”攢足了勇氣,她問他。 俞俊以睜開雙眸,與懷裡的女人對視,而後又垂下視線,想了一會兒終於坦誠,“或許不會吧,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