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倆人你來我往,心中悽苦卻又無計可施,只是互相勉強笑著,到了日落西山才依依分別。
這一夜,芳菲站在院中的虞美人下,對花感慨了一回。到了下半夜,風雨大作,芳菲輾轉尋思,想著白日的情景,不能穩睡。
第二日風雨俱停,陽光又起。芳菲重新來到花前,見一枝虞美人連根拔起,花容憔悴,不由得撫花大慟。長嘆道:“月老為何斧柯不利?或者以為紅絲已斷,不能為人系姻緣?月老啊,月老!你可是聰明正直之神啊!”
芳菲在院中,對花怨憫,深怪月老無情。無奈地看著丫鬟傭人出出進進,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第二卷 第十五章 斜暉脈脈水悠悠2
夜色清涼,樹影扶疏,池水清碧。一鉤銀色的月亮從地面徐徐飄起,滿天星星撒滿了寶藍色的天空。
位於京城西北角的櫱海樓,被五彩繽紛、透明清澈的笙樂所繚繞。樓下的流水像綠色的裙帶一般繞了幾繞,向城外飄去。無論是近處和遠處,那些樓閣雀臺,在月光下無聲無息,影影綽綽。
皇后今晚的心情特別好,一者濂兒破天荒很爽快的答應過來,這會就沉默地坐在身邊,雖不大言語,只要他在她就心滿意足了。二者柳家的千金就要露臉,眼前楚士雄等幾個重臣齊聚,在她面前又是如此的儒雅謙恭,怎不教她舒心開懷?
皇上今晚想必又上那個狐狸精似的盧才人那邊去了。與幾年前不同,或許人快到四十了,她也無心再去管那些眷寵之事,皇上愛上哪就讓他上那去,只要她皇后位置穩固,親生兒子以後繼承皇業,世上再也找不出如她這般尊貴的女子了,她還夫復何求?
“啟稟皇后娘娘,太子妃到了。”李總管過來稟道。皇后喜滋滋看了一眼天濂,說道:“傳吧。”那邊宮人高聲傳著太子妃,隨著一排宮女的進入,樓內所有的人的目光齊齊落在門口。
芳菲如輕燕般娉娉嫋娜走了進來,穿杏紅衫,束藕絲裙,臉暈微紅,如芙蓉浸了朝露,眉橫淡綠,好似柳葉拖著曉煙。朝著堂前淺款行禮,她身後的燦爛星光,將她襯得更加迷離動人。
皇后讚道:“真的是嫦娥離月殿,仙子下蓬萊啊!”她轉過臉去,看見天濂也是一副驚豔的神情,不覺微笑道:“濂兒以為呢?”天濂點頭稱是。
皇后又問了芳菲一些四書五經,琴棋書畫,芳菲娓娓應答,聲音婉轉似珠落玉盤,絕妙佳句引起舉座皆驚,連天濂心裡也暗暗讚歎。
柳南天眼看皇后一臉難掩的喜色,太子臉上雖是平淡說話卻親切不少,想著自己的女兒果然打動了他們,不禁洋洋得意,旁邊的楚士雄微笑著向他恭賀。
芳菲就坐在天濂旁邊,皇后又排筵宴,幾人輪番把盞,到了酒酣夜闌皇后才揮手散了,並讓天濂護送已經備好的軟輦,陪了芳菲一起回太子宮。臨行還不忘在天濂耳邊關照幾句,天濂也是一併應了。
到了太子宮,天濂稍作尋思,還是將芳菲帶進了做洞房的院落。院裡已經通火輝煌,兩個丫頭小翠小環恭候著,看見芳菲進來,驚愕得面面相覷,好半天才明白過來。
倆人在闌池已見過兩次面,不覺生疏,這回也是無奈進宮,更是心照不宣。天濂客氣地說道:“柳小姐就在這裡歇著吧。”
芳菲輕聲謝了,一眼望見貴妃榻上的湖青羅衫,問道:“以前是青瑣住的吧?”
天濂答道:“是。”接著問道,“你知道她去了哪裡?”
“我也不知道,我父親只說已經放人了。”芳菲幽嘆一聲,“她已是自由身了,應該會過得好的。以前也是為了我才進宮的,請殿下諒解。”
空氣似乎很僵硬,倆個人好歹有個青瑣的話題,天濂在芳菲這裡也探不出青瑣的一點蛛絲馬跡,不免很是失望,他今日其實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