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來救我幹什麼?”她嘶聲罵著,又想動手,手腕已經被牢牢地攥住了。
“因為我不願你死。”任浮還是淡淡的表情:“我只是奉命殺皇上,並沒想讓你跟著去死。”
“你殺了皇上,你壞蛋!我不會饒恕你的!”青瑣狂喊,眼淚飛濺:“是不是那個楚士雄指使你乾的?你騙了我,騙了胖婆,你是個大騙子!”
“你聽我說。”任浮本來不善言辭,這回更是解釋不清:“我承認一開始接近你們,是設計好的。可是後來,並沒有騙你什麼…我也不忍心…你被抓了我也難過。所以我回來救你。”
“多謝你的好意。”青瑣冷笑:“那麼就請你送我回去吧。”
“你哪兒都去不了,官府現在肯定四處搜捕你。”
“你們不是來了很多人嗎?官府抓你們還來不及呢。”青瑣挖苦道。
“我不知道,我就一個人。”
青瑣微微一愣,也不多說,掙脫了攥她的手,憤恨地瞪了他一眼,回身就走。
“你去哪裡?”任浮在後面嚷嚷。
“不用你管。”青瑣只顧往前走。任浮大步追上前,不容分說,一把就扛起了她。青瑣憤怒的叫罵著,手腳在他的身上又打又踢,任浮扛著她進了一間茅廬,隨手將她扔在一張大木床上。
“就在這裡歇了,哪兒都不許去。”任浮說完,甩了木門出去,青瑣噌的起身去開門,外面咔的一聲,門被倒栓上了。
青瑣無奈地折回屋內,見四壁空落,床帳又破又髒,蒙了一層的灰塵。惟那西山牆上的竹櫥,散亂著幾隻竹編的籃子。幾把竹凳圍著竹編方桌,青瑣拿了一塊舊麻布撲打,蕩起的灰塵淺飛,將她逼到竹欄窗旁,她看見那個啞巴坐在榕樹下朝她咧嘴笑著。她失望地望著漸漸變淡的天色,在屋子裡迴盪徘徊。
暮色四合,屋內的光線暗淡了。任浮不知怎麼弄來一碗米飯,上面放了幾片熟菜葉,將碗放在桌面上:“你將就著吃吧。”說完就走,並未關門,他知道青瑣這回是不會走了。
果然青瑣只是走回桌面,她已飢腸轆轆,便慢慢地吃了起來。探頭看外面,任浮和啞巴坐在屋外的石凳上,對酌著清酒,喝得正歡。
到了晚間,外面星星閃爍,青瑣倚靠在床牆旁,拉了拉有著黴味兒的棉被。任浮一聲不吭的進來,一手抱了一堆乾草,一手提著一盞豆油燈,豆粒大小的燈點閃爍,驅散去一屋的黑暗。任浮將豆油燈掛在屋柱上,又彎身將乾草平整地鋪在床邊,然後在草堆上坐下,身子半靠在床沿。想是人累了,又喝了酒,功夫不大,隨了輕微的呼嚕聲一飄入夢。
青瑣安靜的蜷縮在床上,映在床帳上的剪影隨了燈光搖曳不定,遮住了仍帶著仇恨的目光。隔了幾塊木板,倚在床沿的那個人,不是她的兄長,原來是個殺人兇手,他殺了她的親人。
夜風透過竹窗微微吹送,搖擺不寧的燈影猶如無數條狂舞的藤條,纏住她的脖子窒住她的呼吸。她低頭看著任浮,竭力含住眼裡滾動的淚,既不哭也不叫,悄無聲息的爬下了床。躡手躡腳摘下了屋柱上的豆油燈,用手指提起燈芯,見裡面的豆油少得可憐,她很是失望。這時的任浮毫無動靜,她將豆油滴滴倒在任浮坐著的草堆上,她小心地做著一切,最後將還在燃燒的燈芯放了進去。
一串火苗猝然躍起,並不大,發出茲茲的細微聲響,火舌歡快的跳躍,火勢迅速蔓延開來,即刻燒到了任浮的袍角。任浮鼻欷一動,猛然睜眼,站在面前的青瑣古怪地朝他一笑。
任浮大叫著躍起身,揮起身上的劍斬斷了竄著火苗的袍角,又用劍撥動燃燒的草堆到屋子中間的空地上,然後指劍朝著青瑣怒目而叱:“你想燒死我?我殺了你。”
熊熊火光中,青瑣仰著頭毫無畏懼地看著他,聲音冷森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