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醫婆婆一怔,看來是遇到行家了,可怎麼自己不替自家夫人的檢查,還專程跑這來一趟。
無奈之下,她只好應承,「夫人一看就是習武之人,摔下山崖時有意保護自己的關節,身上有些擦傷和淤青,沒別的大礙。」
沈清辭鬆了口氣,「那就好」
奈何這女醫婆婆搓著手,似乎有些猶豫,沉聲道:「這位主君,不過有句話當講不當講,老身覺著您應該是知道的,您夫人想必不是普通人,身上長年累月的多處劍刀舊痕,都不能及時休養,新舊傷交替,一到像今晚的細雨微寒,就會全身痠疼,加之寒邪入體散不去,宮寒血虛,沉痾已久,若是想要孩子恐怕得好好安養很長一段時日才能」
「好了。」沈清辭輕聲喝止著,「先下去吧!沒想過此事,有勞你費心了。」
女醫稍愣,上下打量著他,不會是這位主君大人不舉吧
李成風瞧見他神色不對勁,連忙帶著女醫一邊勸說著下去,緩解了稍微些許尷尬的氣氛。
只餘沈清辭一人留在原地,耳畔儘是繁華街市的喧譁,垂眸而下望著漏在地縫的月光,掩映著眼底複雜的情緒。
哪敢想過這麼長
「殿下!您在想什麼?」
李成風的喚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晃了晃神,收拾下情緒,沉聲道:
「沒什麼,剛剛回來時,我已經看到了京兆府尹的人出了城,想必此案審很久,記得告誡他,如此縝密隱蔽又周全的計劃肯定不會是那幾個五大三粗的土匪想出來的,定然要徹查一番,尤其是分佈在上京四周的地方青樓,恐怕深挖一下,不少人的烏紗帽又要掉了,具體後事如何,就交由刑部和大理寺,也切記讓他們將拐賣到青樓的女子安全並暗中送回家中,不得聲張,不可披露她們身份訊息。」
李成風應著,不過回想到什麼,復又問道:「弟兄們說,那幾個死到臨頭土匪頭子已被韓統領抓起來,只是措辭言語著實不堪入耳,還都是針對公主和夫人的,是不是也一併交給」
沈清辭的眸色漸深,琥珀眸子愈加冷冽刺骨,回想今晚聽到的汙言穢語,只餘冷聲道:「他們不過是把刀,重要的是他們背後之人,只要留口氣給他們招供就行,也別讓京兆府尹的人難做,管不住自己腦子裡的邪欲,那就斬草除根。」
言下之意,李成風已知曉,便退下吩咐。
七日後,京兆府尹的告示欄上圍著往來的百姓,婦孺書生,農民工匠不乏其數,皆對此案紛紛談論,交頭接耳。
一位拎著蘿蔔的老婦正繪聲繪色道:「我可聽我在獄中做雜工的侄兒說了,這幾個拐賣奸/淫民女的傢伙在牢中可謂是慘不忍睹。」
話音剛落,穿著粗布麻衫的大嬸也連聲應著,「是啊是啊!這個我也聽說了,這全身上下每一塊好肉,甚至還連帶把那玩意都沒了」
說罷,所有人嚇得往後一仰,年輕的姑娘臊得臉紅聽不下去,連忙以手掩面,有些郎君嚇得直冒冷汗,下意識地逃離此地。
打鐵的老匠立刻啐了口唾沫:「我呸!這還便宜他們了,要是自家閨女被糟蹋成這樣老夫還不得砍下他們的頭當下酒菜!我看以後誰還敢幹這麼喪盡天良的勾當,全和這些畜生一樣!」
「就是就是!」
聲討漸起,消停未止,京兆府尹門前,韓淵鳴遠遠瞧著這些百姓,神思凝重,一改往日與熟人的可親,眉宇深沉。
在旁的京兆尹嚇得擦著額間的汗,鬢白的眉毛鬍子也跟著抖三抖,沒想到這一把老骨頭都還得辦這麼大的案子,隨即抬眸看向眼前的韓淵鳴,身披鎧甲,威風凜然,頷首道:「韓韓統領,這對犯人私自私自用刑,還是在天子天子腳下,下官實在」
「我不知道。」
韓淵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