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開頭,對楊速吩咐該如何照料保養楊巡,安慰楊速沒大事。然後,他就告辭走了。 楊巡一直默默看著,他被救回來後就懶得說話,現在看著宋運輝離開他也沒說,只看著。等宋運輝一走,他便閉上眼睛再不搭理任何人,悶頭睡覺。他非常累,全身如被打腫一般。連楊速都看出楊巡與宋運輝之間有問題,何況尋建祥。但是兩個當事人都不說,兩個局外人都只能猜測了事。 宋運輝走到外面後就給梁思申打了個電話,因為知道她現在正求表現,上班時間不方便私人電話太多。他把這邊的情況跟梁思申說說,讓梁思申不用擔心。梁思申當時也沒多考慮,就答應著,夾著三明治衝出去上班了。 但是梁思申夾在車流中且行且止的時候,想到楊巡吐血、想到月光下一個人瘋跑,這樣的情形,想起來都讓人感到震驚,讓她無法不站到楊巡的角度思考楊巡的感受。難道真是兩人之間嚴重的觀念差異?梁思申不知道,難道她認為理所當然的誠信、公平,不是國內楊巡們的人生觀?否則楊巡何以委屈到吐血?梁思申不明白。可是吐血,如此之嚴重,讓梁思申有理也強硬不起來。她偃旗息鼓,竭力勸說爸爸放棄下一步,到此為止。但梁父豈肯輕易放過欺負他女兒的人,梁思申很頭痛爸爸用特權為她解決問題。 梁思申最近不僅私事亂,工作上也遇到調動中的問題。她以前不想回中國工作,現在忽然覺得回國將面臨無限可能,比之在美國的按部就班不知刺激多少,因此開始積極申請去中國的團隊。可是,先期成立的北京代表處主要從設立在香港的亞太總部抽調人手。按說,這也是正當合理的人事安排,梁思申無話可說,只有心中鬱悶。更兼她這回隨大老闆訪華,工作出色,有目共睹,回來就被調升到重要位置,令她都不好意思要求去中國工作,否則挺對不起提拔她的大佬的美意。這不,心裡稍磨蹭幾下,就失去了北京代表處的機會。 可是她真不想再失去上海的機會,她私下已經做了一些努力,包括與亞太總部人員的私下溝通,可是成效不很顯著。再加上楊巡的事兒一攪,心裡更添煩悶。她打了幾個電話,就約到一個中學同學去酒吧說話,男性。 同學家境優裕,但也是自己出來工作。同學能傾聽,可也幫不上什麼忙,但是同學說,在規則不完善的地方,可能私刑比尋求法律幫助更有效。梁思申聽了申辯,中國不是個蠻荒之地,雖然政治體系似乎與美國不是同一個。等同學被她說服,她自己卻沮喪地承認,中國的市場經濟秩序還是停留在她幾年前形容的亞馬孫雨林環境,規則不是沒有,可規則流於表面,競爭卻無序而殘酷。 同學對中國的瞭解很少,與大部分美國人差不多,而且還充滿偏見,梁思申感覺雞同鴨講,但好歹同學提供耐心傾聽的耳朵兩隻,讓說了一晚上話的梁思申情緒緩和不少。 回到家裡看到有傳真,拿起一看,是來自宋運輝的,頓時心裡生出障礙,不想坐下來細辨那被越洋傳輸模糊了的字跡,怕又是有關楊巡的事。這事,她處理不了,又放手不下,已成她心中最大的敗筆,她恨不得躲開不去想,最好宋運輝也別提醒她想起這些事,提起來她就覺得自己很失敗。這會兒看著擱桌上的宋運輝的傳真,她就跟傳真燙手似的,這兒想出事情做做,那兒想出事情做做,磨磨蹭蹭的就是繞開那傳真不看。 可心裡又想,萬一不是有關楊巡的事呢?如果無關楊巡,那麼宋運輝發傳真來一定是要緊事,她又怕不看誤事。拖拖拉拉地,她一直等跳上床,才最後下定決心,硬著頭皮辨認。但才沒看幾行,她就專注起來,甚至跳出被子搬來厚重的字典。 ……合資事宜至此告一段落。考慮到下階段你將赴國內工作,綜合你過去的性格和現階段處理問題時候的一些表現,我有必要事先給你打一預防針。 最近我從我女兒身上看到你的過去,都是從小相對於其他小朋友見多識廣,家境優裕,與同學相處的時候就不甚斤斤計較,甚至經常收斂自己的鋒芒,有意謙讓,因為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