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也是奇怪,難道今天的議題是和解?梁思申迎出門的用意便是捧他一下給他面子,以使他可以平等跟李力梁凡平等對話?和解,對他來說,無疑是砸在商場的股份失而復得。這樣的好事,簡直讓楊巡有些不敢置信。三個男人不約而同沉默著舉杯,與梁思申最早舉起的酒杯碰了一下,但梁大和李力也都不約而同跟梁思申說道:「你別喝。」 楊巡不知道怎麼回事,看看梁思申,又看看同樣是臉色蒼白的梁凡,心中嘀咕,但他還是把杯中酒喝了。 梁思申道:「楊總,我向兩位提議,希望你這個本地人參與商場的經營,也向他們推薦你經營得很好的商業街和兩家市場。我認為,楊總,你是投資人之一,又身在本地,商場經營方面的負擔,你義不容辭。」 楊巡終於聽出今天會面的主題,但不清楚另外兩個投資人究竟怎麼想,但他也終於忍不住道:「梁小姐,你還是叫我楊巡吧,你叫我楊總,我全身汗毛都會跳舞。」等梁思申笑著點頭,他又道,「我對商業方面見識有限,現在做的都是怎麼把商鋪租出去,租出去後他們怎麼招呼客人上門,我就不管了,對商場的經營,我一竅不通。」 李力挺感謝梁思申幫他們說了會令他們尷尬的開場白,還一肩擔負了比中間人責任更重的會談組織者的使命,讓他和梁凡不用對楊巡這個小商人低頭,他明顯感到談話氛圍寬鬆許多,話題也一下外延很多。他便解釋道:「現在的商場已經有別於過去的百貨商店,過去的商店出資進貨,堆放進倉庫,然後逐步放到商店裡面銷售,商場賺取的是商品的差價。現在的商場發展趨勢,在我們看來是上面有屋頂的購物街,你的歐洲街上面加蓋一個屋頂,前後用大門封住,就立刻變成商場,因此經營商場與經營商業街異曲同工。你的歐洲街是出租一家一家門面,我們商場是將每個樓面劃分成一塊一塊區域,按照分類將區域出租給不同商戶,不知道我有沒有將意思說明白?」 楊巡點頭:「我瞭解,像寶姿、提克、櫻、蜜雪兒、紫瀾門這些品牌也在我那兒開店,但我不清楚你們希望我怎麼參與經營,我醜話說前頭,我不是一個好合作的人,我喜歡自說自話。據我瞭解兩位也是很強勢的人,與梁小姐的放權很不相同。我看我要是摻和進來,肯定最後以鬧矛盾收場。」 梁思申聽到楊巡提她過去放權,不由得戲謔地撇了撇嘴。楊巡早就看到了,忙道:「我再道歉一次。」梁思申一笑,不語。她今天出面幫梁大的忙,已經意味著不能再追究楊巡的意思,還再提什麼。 還是李力道:「楊總說的倒是實話。我看如果接受梁小姐提議的話,我和梁凡就得退出商場日常經營事務。最簡單直接的辦法,不如經營權交給你楊總,我們每年提取固定收益,至於商場建築的增值,依然按照股份分享。」 楊巡說起正事,一臉冷靜:「可我對商場經營一竅不通,再加現在商場的經營檔次追著上海跑,對本地顧客並不適合,我不知道由我來管會不會虧本。我要求不高,給我一年期限,虧了算我,贏了你們也沒有,算是大家用一年時間冒一次險,一年後我們再坐一起談固定收益分配數字。我還有一個建議,如果兩位看得起我楊巡,你們索性把手裡股份賣給我,也省得你們辛苦跑來跑去。說實話,這家商場我投入心血很多,比其他任何一個專案都多,投入的感情也很多。所以我雖然現在財力不一定夠,可只要你們想轉讓,我砸鍋賣鐵都接著。」 梁思申聽了前段,心說楊巡這個奸商可真說得出口,還一年期限的冒險呢。但聽了後面,她立刻看向梁凡和李力,不知道這兩人如何表態,也心說難道楊巡財力如此雄厚了?按說不可能,他的歐洲街只是出租,而不是賣產權,因此楊巡的固定資產帳面值會比較高,但手頭現金流不足。而這兒是金融並不發達的國內,楊巡收購資金何來。 李力看看梁凡,道:「前面一個建議我們可以討價還價,後面的建議……恕我無法接受。」 「大家都考慮吧,今天只是隨便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