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媽媽是所有人中最公允的,因為她代表了老夫人,仔細在屋子裡檢查了三回,她才走到了左邊牆壁的山水畫像邊上,取下了畫像,認真檢查了一番,卻沒有什麼發現。就在放下畫像的一瞬間,她的手突然頓住了,將整個畫像湊到鼻子上聞了聞,才變了臉色。隨後,她竟然捧著畫像,送到了王太醫的手上:“您瞧瞧。”
王太醫看她神情異樣,不由道:“稍等。”便接過了畫像,認真檢查起來。眾人都屛住了呼吸,緊張地看著他。
不一會兒,王太醫已經有了決斷,道:“李丞相,我在這幅畫上發現了一點麝香的痕跡。”說罷,他捧起了那幅畫,李蕭然伸頭一看,眉頭不由得皺緊了……
李未央冷冷望著,面色四平八穩,好像對方說什麼,跟她全然都沒有關係一樣。
“這是一幅普普通通的山水畫吧。”二夫人奇怪地道,實在是看不出什麼不同的地方。
王太醫卻搖了搖頭,道:“一般情況下,若是有人存了不好的心思,會在香爐裡頭下麝香,麝香粉香氣濃烈四溢,最容易滑胎,可這樣一來很容易會被人發現。這個兇手十分的狡猾,卻將麝香混在了顏料裡頭,味道是極淡的,若不是仔細檢驗,一般人是檢驗不出來的。”王太醫一邊說,一邊用小刀颳了一片畫紙,然後吩咐人取來一碗白開水,將畫紙放了進去,原本的畫立刻模糊了,稍候片刻,等顏料化開了,淡淡的香味飄散開來,王太醫示意丫頭端給李蕭然。
羅媽媽面色凝重地說道:“請老爺仔細聞聞,畫上的味道十分淡,不湊近了很難聞出來,但是顏料化開在了水裡,味道就不同了。奴婢大膽猜測,兇手用固體的麝香片磨碎了放進顏料去,且等畫幹了之後就很難察覺出來,這樣不懂香料的人即便是仔細檢查了整個屋子,也不會去檢查一幅看起來很平常的畫像。”
一番話說罷,屋子裡的人面上都是一變。
榮媽媽口中大呼:“難怪咱們發現不了,這畫好好掛著,又有誰去查探呢?”一句話而已,便幫其他伺候的丫頭開了罪。
王太醫道:“發現不了才是正常的,很多畫師都喜歡在上等麝料中加少許麝香,製成麝墨寫字、作畫,芳香清幽,若將字畫封妥,可長期儲存,防腐防蛀,但是對於孕婦來說,這就很麻煩了。一般人肯定注意不到這種畫像,縱然發現了也覺得是常事,若不是方才羅媽媽細心,就差點漏過了。”
蔣月蘭失聲痛哭:“到底是誰在這畫上動了手腳?!”
李蕭然怒聲道:“查,一定要徹查,這畫像到底是哪裡來的!”
榮媽媽作出一副吃驚而愧疚的樣子,道:“老爺,畫像也屬擺設之物,從前夫人屋子裡的東西都沒有搬過來,到了新的屋子,夫人見到牆壁空蕩蕩的,便覺得不夠清雅,特意命奴婢去向劉媽媽開了小庫房,討了一幅畫來掛著。”
李蕭然勃然大怒,道:“劉媽媽?叫她進來!”
李未央冷眼瞧著,卻是一言不發,彷彿對她們的行為一無所知似的。
不一會兒,劉媽媽氣喘吁吁的跑回來,由於跑得太快,進了屋子差點人仰馬翻。
“劉媽媽,到底是誰指使你,送了這幅畫像來!”李蕭然厲聲道。
劉媽媽滿頭大汗,莫名其妙的看著李蕭然,隨後看到了那幅畫,恍然大悟道:“老爺說這幅畫嗎?是因為夫人說這房子空蕩蕩的不好看,特地命榮媽媽來找奴婢,說是要一些擺設,這也不大值錢的,奴婢也就開了小庫房,讓榮媽媽去挑了——”
皇帝和柔妃,包括老夫人這些人都給了李未央不少的賞賜,其中不乏一些大件的禮物,並不算十分的值錢,所以李未央並沒有特意抬進自己的屋子,包括一些屏風山水畫甚至還有些紅木的妝臺匣子,全部交給了劉媽媽保管,在院子後頭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