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人冷眼瞧她道:“李傢什麼時候這麼沒規矩了,主子們說話的時候,輪到一個老奴才在這裡教我了嗎?”
榮媽媽只覺得老夫人那眼神無比的冷漠,心頭一驚,趕緊跪倒在地:“奴婢一時心直嘴快,請老夫人恕罪!老夫人恕罪!”
老夫人冷笑一聲,道:“這家裡真是亂了套了,也不知道從前的規矩都去了哪裡,居然連奴才的骨頭都開始輕飄飄了!”這話,分明是說蔣月蘭沒有管教好家中的奴婢。
蔣月蘭眼圈一紅,又要落淚,榮媽媽連忙拼命地打自己的臉,一個勁兒道:“是奴婢不好,是奴婢不好啊老夫人,您千萬別怪罪夫人!”
“好了,吵得我頭痛!”老夫人一開口,李蕭然立刻道:“榮媽媽,你還不閉嘴!”
榮媽媽哭到半途不得不收了聲,憋的臉都紅了,卻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李蕭然又逼問李未央道:“你說了半天,那兩個疑點的確是存在的,可是也有可能是你故意用一張假銀票矇騙了何大夫,就是防止他沒做到答應你的事情,又或者,你正是利用這種打人不打臉的老觀念故布迷陣,所以,這兩個疑點都不足以證明你是對的,還有沒有更充足的證據?”
李未央微笑道:“證據,還要什麼證據嗎?這麼顯而易見的證據父親都視而不見,女兒再提出什麼樣的證據,都無濟於事了不是嗎?”她口口聲聲彷彿認命的樣子,但事實上,她的眼睛裡波光閃動,隱隱讓人覺得別有心思,蔣月蘭便是如此認為的,她原以為李未央還會有無數的後招不知在何處等著她,所以她也準備見招拆招、好好與她鬥一鬥,卻沒想到對方竟然這樣輕易地認輸了,簡直是讓人不敢置信。
李未央居然說她自己無話可說?這實在是太奇怪了!蔣月蘭越想越是懷疑,目光幾乎是迫切地在李未央的臉上逡巡著,試圖從她的臉上找到蛛絲馬跡,然而,李未央的臉上什麼樣的表情都沒有,只是淡漠的,彷彿毫不在意。不!一定有什麼不對!李未央絕不是這麼容易對付的人!
世事如此,若是李未央這時候聲嘶力竭地替自己辯解,蔣月蘭必定會志得意滿,可是現在看到對方一臉平靜彷彿無可奈何的樣子,蔣月蘭從心底害怕起來。
“李未央,你這是承認自己的罪過了嗎?”李蕭然眼底閃過一絲異色,然後慢慢地、陰森森地盯著她。
輕輕一句話,又將室內的氣氛帶回到了原先的陰沉肅殺。
李老夫人吃驚的看著李未央,而李未央則靜靜地望著自己的父親,眼底深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還在等什麼?將她拿下!”李蕭然沉下了臉。
李老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沉聲道:“我看誰敢!”
李蕭然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母親:“您分明都聽見了,為什麼還要這樣庇護這個丫頭,您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嗎?迫害嫡母,收買大夫,害死親弟,這樣的人,難道您還要留在家裡?”
李老夫人怒聲道:“我絕不相信未央是這樣的人!絕對不信!你不好好查清楚就要問罪,這如何服眾呢?”
這麼多年來,老夫人還是第一次如此疾言令色,反倒讓李蕭然有瞬間的怔愣,隨即他更加怒火中燒,滿腔滿壁燒得要灰飛煙滅一般,快速地道:“老夫人,我知道這丫頭平日裡善於奉承,您這是被她的花言巧語矇蔽了,才會相信她的清白,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哪怕她再如何巧舌如簧,也已經是鐵證如山了!其他事情我都可以依著你,但這件事,我一定要主持公道!”說著,他大聲道:“外面的人都死了嗎,還不進來!”
他此刻額上青筋幾次迸裂,無法遏制的怒氣,化為厲聲呼喝,看起來極為駭人的模樣,李未央冷眼瞧著,卻只是並不作聲,彷彿只是默然地等待著什麼事情的發生。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