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臉上一黑,心道你們利用完了我,這就是要踹人了。郭敦倒沒什麼值得畏懼的,但他背後的齊國公和郭惠妃卻都是不容小覷的人物。京兆尹忍住氣,狠狠踢了喬掌櫃一腳道:“還不老實交代,到底和那賊人串通將舍利子放在何處了!”
而此時,郭導已經接過賬冊仔細研讀,他一目十行,只見到嘩嘩嘩嘩譁,不消一盞茶的功夫就已將一本賬冊看完。轉瞬之間,郭導目光突然停在了一個蠅頭小楷之上,隨後他似是鬆了一口氣,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道:“四哥,你來瞧!”不枉他剛才從後頭翻牆進去先行檢視,若是讓那人燒了這賬冊,他們可就白來一趟了!
郭敦看著那上面那密密麻麻的數字,早已經面如土色,他心道這叫我瞧什麼,我哪瞧得懂啊!不由嘿嘿一笑道:“你瞧就好,你瞧就好!”
郭導也不勉強,他看也不看其他賬冊一眼,唯獨收起了這一本捲入懷中。
那喬掌櫃正要衝上去阻止,卻被旁邊的衙差一下子按倒在地上,一頓拳打腳踢,此時衙差們在店內又抄又搶,鬧得沸沸揚揚,旁邊都早已聽到了動靜,便有人悄悄從對面鋪子裡的密道離開,一路直奔裴府,前去通風報信了。
京兆尹搜查了半天,除了那一顆舍利子之外卻是一無所獲。他心知此事十分糟糕,決心帶著這店鋪的掌櫃和那已經自殺的灰衣人一同進君面聖,縱然不能消除自己的罪名,也是聊勝於無。更何況他抄了這家鋪子又不知道背後是什麼人撐腰,當然要先下手為強去告他一狀,才能讓背後那人無暇顧及。
想到這裡他立刻道:“我這就要進宮去了,不知兩位公子是否也一同進君面聖呢?”他心裡打的是如意算盤,不管如何是郭家先到了這當鋪門口,若是有什麼事,拖他們一起下水,總比他一個人倒黴要好。
郭敦眼睛珠子一轉,卻是看向了郭導,郭導微微一笑道:“既然大人要親自前往,我們兄弟二人自然也當陪同,只不過此時要覲見陛下怕是沒那麼容易,因為宮中正在舉行宴會。”
京兆尹微笑道:“我奉命巡查整個大都,遇有急事是可以直接面君的,二位公子不必擔心,且隨我一同進君面聖吧。”
郭導拍了拍胸口那本賬冊,笑容更甚道:“如此甚好,大人先請。”
此時裴弼正在飲宴,一個宮女為他倒酒的間歇,悄然道:“裴公子,剛才宮外有訊息傳來,說是當鋪出事了。”
裴弼面色一白,他皺起眉頭道:“出事了——出了什麼事?”
那宮女低聲道:“說是被京兆尹帶人抄了。”
裴弼面色就是一震,剛要問清楚,還沒有說話心中便是陡然一驚,渾身汗毛倒數,原來——京兆尹此刻已經大踏步地進入殿中。與他一同來的,還有五花大綁的喬掌櫃,以及兩位郭家的公子。
殿中氣氛已然大變,那些正在歌舞的女子悄然退到了一邊,鼓樂之聲也已經停歇了。
皇帝目視著他,揚手示意所有人安靜下來:“京兆尹,無緣無故你怎麼突然入宮了?”
京兆尹恭身行禮道:“陛下,前日齊國公府的馬車在東大街遇到盜賊,硬生生被奪走了要獻給陛下的舍利子,一共有四十九顆。下官在大都之中大肆搜捕,如今已經尋回了一顆舍利子,還揪出了參與偷盜的賊人,請陛下聖斷。”
皇帝一揚眉,目光落在了五花大綁的喬掌櫃身上,似笑非笑道:“哦?果有此事?”
齊國公站起身,朗聲道:“是,微臣四處尋訪,好不容易才蒐集到這四十九顆高僧的舍利子,可是卻莫名其妙被賊人偷了,昨日微臣已經上過摺子,不能及時進獻還請陛下恕罪。”
皇帝微微一笑:“愛卿其情可憫,何罪之有?至於這盜賊,又是在何處捉住的?”
裴弼看著這一幕,面